费大爷眼中闪过一丝迫切的期望。
而在费家众多女眷之中,唯有那位因背后有着国公府撑腰而显得较为镇定的司徒飞燕,在听到“私盐之罪”四字时,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惊恐。
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所攫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随之凝固。
“圣上金口玉言岂会有错?”徐宬甩开拽着袍角的手,火把映着费大爷涕泪横流的脸,“若非你,便是你府中哪位主子。”
“定是这孽障!”费大爷转身踹向瘫在草堆的费煜礼。
少年衣襟还沾着妓子的胭脂,被踹得翻了个身,嘟囔着“再来一壶”。
司徒飞燕盯着丈夫蠕动的嘴唇,仿佛看见抄家那日,官兵从书房暗格里翻出盐引的模样。
她猛地抓住铁栅,指甲刮出刺耳声响。
糟了,中计了!
“男女牢暂且混着关。”徐宬示意狱卒落锁,“明日大理寺开审,自见分晓。”
费老夫人颤巍巍递上玉镯:“官爷行个方便……”
牢门轰然闭合,溅起满地霉灰。
费大爷揪起儿子衣领:“说!是不是你拿盐引抵了赌债?”
“老爷糊涂了?”费夫人扑上去护住独子,“礼儿连算盘珠子都数不清,哪里懂得这些?”
“数不清?”费大爷甩出沾着口脂的账本,“上月赌坊的欠条,盖的可是我们鸿胪寺的官印!”
司徒飞燕贴着阴冷石壁滑坐在地。月前回娘家借钱度日时,父亲齐国公意味深长的眼神忽然闪过——“费家若有不妥,即刻和离归家“。
“飞燕!”费大爷爬到她跟前,“求你父亲疏通疏通,国公爷定有法子救我们的!”
“儿媳。。。。。。儿媳可以试试。”司徒飞燕强装镇定,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
更鼓敲过三响,刑部大牢外却比白日更喧闹。各府家仆揣着银钱奔走打点,铜板叮当声混着妇孺啜泣,惊得野狗都不敢近前。
司徒飞燕借着气窗月光,在裙裾上撕下绸布。咬破指尖写下“盐引在书房暗格”时,费煜礼突然翻了个身。
“娘子?”醉鬼嘟囔着摸向她腰间,“春香院的杏儿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啪!”司徒飞燕甩出的耳光惊飞梁上老鼠。
费夫人尖叫着扑来撕扯:“你敢打礼儿!”
“打得好!”费大爷揪住发妻发髻,“把这毒妇关到隔壁去!”
狱卒骂骂咧咧过来时,司徒飞燕已将血书塞进气窗。
檐角黑影闪过,是她的陪嫁丫鬟绿萝。
羽林卫捉拿官员的场面蔚为壮观,一旦抵达某位权贵的宅邸,周边巷陌和街道即刻被戒严封锁。
这些人无一不是在京城显赫一时的人物。从主家到仆役,人数众多时达百人,少的也有几十号,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引发的轰动自然不小。
因此,那些稍具警惕心的达官显贵府上,都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氛,纷纷紧闭大门。
不时地,有家仆轻手轻脚地从后门伸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窥探四周的动静,试图从风声鹤唳中捕捉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