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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画杀局茶噬心玉龙吟(第3页)

她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夜枭那张因愤怒和轻蔑而扭曲的脸上,反而越过他,仿佛穿透了密密厚重的墙壁,看到了更遥远、更黑暗的某个角落。

“就凭……”她的声音陡然转低,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渗入骨髓的韵律,“就凭我知道,三年前那个雨夜,东宫詹事府后巷,是谁割断了‘玉面狐’韩七的喉咙,又把他伪装成醉酒失足,溺毙在臭水沟里。”

“嗡——”

仿佛一道无形的霹雳在死寂中炸开!

夜枭脸上所有的讥讽、狂躁、戾气,在沈知白吐出“韩七”这个名字的瞬间,如同被冻结的冰面般寸寸碎裂!他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那病态的苍白瞬间褪去,涌上一股骇人的、近乎死灰的青气!身体更是剧烈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脚下踉跄着向后猛地倒退一步!

他死死地盯着沈知白,那眼神不再是轻蔑,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被戳穿最隐秘伤疤的剧痛,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密库内的气氛瞬间逆转!

紫鸢面纱后的凤眼骤然睁大,冰冷的审视瞬间化为震惊和浓重的探究!哑叔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出骇人的精光,死死钉在沈知白身上!萧寒按在刀柄上的手松开了,脸上充满了惊愕与恍然,他猛地看向夜枭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裴砚之也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韩七”是何人,但夜枭那如同见了鬼般的剧烈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画师,手中掌握着远他们想象的秘密!

沈知白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直刺夜枭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精准地剜向他最深的痛处:

“‘玉面狐’韩七,表面是太后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实则是当年构陷我养父沈放的主谋之一,更是直接参与截杀我父母的凶手!他擅长易容缩骨,行踪诡秘,是太后埋在暗处最毒的一条蛇。你追查他三年,从江南追到漠北,又从漠北追回这皇城根下,几次三番被他戏耍逃脱,甚至因此折损了数名‘寒刃’精锐……”

沈知白每说一句,夜枭的脸色就灰败一分,身体就颤抖得更加厉害。

“就在你以为又一次失去他踪迹的那个雨夜,”沈知白的语气陡然变得锋利如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你收到了一张匿名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东宫詹事府后巷,亥时三刻。”

“你去了。果然在那里堵到了他。一番恶斗,韩七重伤濒死,却依旧妄图用他那些蛊惑人心的谎言求活……”沈知白微微眯起眼,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他是不是告诉你,他知道景安公主当年留下的一处秘密宝库?是不是说只要放他一马,他就告诉你开启之法?甚至……还暗示他手里有能直接指证太后罪行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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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眼中是极度的震惊和茫然,仿佛沈知白描述的正是他记忆深处最不愿触碰的画面!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嗬嗬作响,却不出任何声音。

“可惜,”沈知白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兵。你识破了他的诡计,在绝望和狂怒之下,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为了掩盖痕迹,你将他的尸体拖进旁边的臭水沟,伪造了醉酒失足的假象。”

她看着夜枭剧烈颤抖的身体,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洞穿迷雾的冰冷:“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你以为太后的人至今还在追查韩七的下落?错了!夜枭统领。”

沈知白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一旁同样震惊的紫鸢和哑叔,最后落回夜枭惨白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韩七,是太后故意抛给你的诱饵!他早就暴露了,失去了价值。太后利用他对你的仇恨,利用你急于复仇的心理,用他最后的价值,设下这个局!目的只有一个——借韩七之死,彻底激怒你,让你在仇恨中失去理智,暴露‘寒刃’更多的力量,甚至……暴露你与我母亲景安公主之间那层隐秘的联系!她派去‘接应’韩七的人,当时就在巷口的阴影里看着你!看着你亲手替她除掉了一个废物,还顺便帮她把污水泼到了东宫头上!看着你……一步步踏入她为你精心准备的陷阱!”

“轰隆!”

沈知白的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夜枭的天灵盖上!他身体猛地一颤,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地砖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剧烈地颤抖着。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额前的碎,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砸在尘埃里。他猛地抬起头,望向沈知白,那双曾经桀骜不驯、充满邪气的黑眸,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惊骇、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巨大耻辱,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剥皮抽筋般的恐惧!喉咙里出野兽受伤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嗬嗬声。

“不……不可能……你……你怎么会……”他语无伦次,声音嘶哑破碎。

不止是夜枭,密库内的其他人同样心神剧震!

紫鸢倒吸一口冷气,面纱微微起伏,那双冰冷的凤眼中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审视。她看向沈知白的目光彻底变了,再无半分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这个看似柔弱的画师,竟然对太后的手段、对暗卫内部的行动、对如此隐秘的杀局都了如指掌!这份洞察力,这份对信息的掌控,简直可怕!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哑叔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如同两盏骤然点亮的鬼火。他佝偻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搓动着,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位少主的价值。情报!最核心的情报!这个少主手中掌握的情报网络,或许远比他们这些蛰伏多年的人想象的更为庞大和精准!他浑浊的喉咙里出一声极其低沉的咕哝,像是在惊叹,又像是在重新定位。

萧寒更是心头巨震,看向沈知白的目光充满了后怕与庆幸,以及一种尘埃落定的狂喜!他瞬间明白了,若非少主今日点破,夜枭和他掌管的“寒刃”,恐怕早已在太后的算计下万劫不复!少主的出现,不是空谈大志,而是真正拨开了笼罩在他们头顶的致命迷雾!他按在刀柄上的手彻底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紧握成拳,指节因为激动而微微白。

裴砚之站在沈知白身后,同样心神激荡。他看着那纤细却挺直如松的背影,看着她仅凭寥寥数语便将那桀骜凶戾的暗卫领击溃在地,看着她在这幽暗的密库中展现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保护欲的复杂情绪在他胸中翻涌。

死寂再次笼罩密库,唯有夜枭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沈知白俯视着跪在地上,如同被抽去脊梁骨的夜枭。她没有再出言斥责,也没有流露出半分得意。只是静静地等待。那平静的目光,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具压迫感。

终于,夜枭的喘息渐渐平复。他撑在地上的双手,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再无半分桀骜不驯,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的灰败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他仰望着沈知白,如同仰望云端的神只。

“噗通!”

他双膝挪动,对着沈知白的方向,额头重重地、毫不犹豫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咚!”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密库中清晰回荡。

“夜枭……有眼无珠!狂妄悖逆!谢……谢少主点醒!再造之恩!”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种近乎狂热的臣服,“从今往后,夜枭这条命,‘寒刃’上下百余条命,皆系于少主之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若有异心,天诛地灭,永世不得生!”

最后一个字吐出,他保持着额头触地的姿势,一动不动,如同最卑微的奴仆在等候主人的最终裁决。那姿态,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表达他此刻的彻底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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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白依旧沉默着。她没有立刻让夜枭起身,目光缓缓扫过一旁肃立的紫鸢和哑叔。

紫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她上前一步,动作再无半分轻慢,对着沈知白屈膝,行了一个标准而郑重的下属礼,声音清冷依旧,却多了十二分的郑重:“‘蛛网’统领紫鸢,参见少主!少主洞若观火,属下叹服。从今往后,‘蛛网’之眼,即为少主之眼!‘蛛网’之耳,即为少主之耳!愿为少主耳目,洞察幽微,无远弗届!”

哑叔喉咙里出一阵急促而低沉的“嗬嗬”声,他不再佝偻,努力挺直了那苍老的脊背,浑浊的眼中爆出惊人的亮光。他走到沈知白面前,并未说话,而是用那双布满老茧和污垢的双手,颤巍巍地从怀中贴身之处,掏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小册子。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油布,露出里面一本薄薄的、边角磨损得厉害的线装名册。他双手捧着名册,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再次对着沈知白深深躬下身去,将名册高高举过头顶!那姿态,是无声的、最彻底的效忠宣言!

萧寒看着眼前彻底逆转的场面,看着三位桀骜不驯的统领在少主面前尽皆俯,胸腔中激荡的热血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猛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激动:“暗卫上下三百精锐,蛰伏二十载,今得明主!誓死追随少主,重振景安公主遗志,拨乱反正,肃清奸佞!日月当空,此志不移!”

“日月当空,此志不移!”紫鸢、哑叔同时沉声应和。夜枭依旧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身体微微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同样的誓言:“日月当空!此志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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