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昭怔愣,根根分明的睫毛僵滞在半空,扑哒一声泪滴滚落,他难以置信地重复:“掌门…夫人?”
唇瓣被咬破,往外渗着血丝。
裴长砚眼眸一暗,指腹抹去那一丝红艳,沉沉道:“小时候不是要当师兄的妻子,怎地大了胆子倒跟针尖一样小了。”
这是胆子小问题么?这简直荒唐!
“师兄,你是不是在故意这样说?”江思昭鼓着腮,眼皮薄薄的一层,尽变成红色,“是惩罚我、我之前引诱你。”
所以才故意这般报复我。
好像也不算是报复。
但总归不是好事。
说话声音很小,语气又轻,像是某种小动物在耳边叫唤。
裴长砚倒很意外江思昭竟会这般想,视线一寸一寸将师弟罩在眼眸底,深邃的眼里占有欲要将人吞噬。
“否。”
江思昭茫然,既然不是,那为何要拿这种事情吓他?
小脑瓜里浮现出一个荒谬且不可能的猜测。
师兄,会不会已经原谅他了,所以没把那件事当成事。
怎么可能?
师兄以前才不会这样对他。
江思昭耷拉眼皮,卷翘的睫毛垂落形成一小片阴影。
见状,裴长砚无声喟叹。
罢了。
“昭昭,为兄心悦于你,非是兄弟之情,是想要与你结成道侣的那种感情。”
他垂眸望着江思昭,没道出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
想把人关起来,关到只有他能看见的地方。
不给他穿衣服,每天醒着只能承欢。
哪也去不了,哪也无法去,衣食住行皆要喊师兄。
连哭都只能可怜兮兮地喊师兄。
第57章 “听元应说你今日未曾进食?”裴长砚撩开帘子,从外面进来,余
“听元应说你今日未曾进食?”裴长砚撩开帘子,从外面进来,余光瞥到小木桌上一口未动的吃食,冷峻的脸沉了沉。
元应是他的亲信弟子,原是负责昭华殿上下事务的总管,此番江思昭回来被他指派专来侍奉江思昭。
江思昭不想说话,头扭到床里侧,一双明瞳对着墙面发呆。
自从他被裴长砚关进这个他从未在玄灵山见过的小院,已经足足一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卧在榻上对着墙生闷气。
裴长砚轻叹,迈步上前,手背碰了碰桌上的膳食。
刚端来不久,还是热乎的。
“昭昭。”
江思昭睫毛抖了抖,依旧憋着不语。
“把东西吃完,师兄带你出去。”
江思昭猛然睁开眼,翻过身望向裴长砚,男人正端着吃食看着他,漆眸讳莫如深。
他有几分狐疑,“真的?”
男人面不改色,“师兄何时骗过你?”
这话有几分可信,江思昭撑着身子坐起,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几声响叫,他低头捂住肚子,眉头深深蹙起。
唔……
被强行抛之脑后的饿意汹涌席卷,江思昭不假思索地嗷呜一口吞掉裴长砚喂给他的粥食。
“蟹粉酥,吃么?”
“吃。”
裴长砚从盘子里拿出刚出笼的蟹粉酥,皮还酥着,咬掉一口,里面的馅冒出热腾腾的香气。
好吃得让江思昭有些后悔,早知道先偷一个垫垫肚子了……同时又有一阵诡异的熟悉浮上心头,这蟹粉酥有点像一个人的手艺……
吃得有些急切,裴长砚见状端起酪浆,江思昭埋头喝了咕嘟一大口,酸酸甜甜的,霎是好喝,没忍住又咕嘟一口,最后扶着裴长砚的小臂将这一碗酪浆喝得一滴不剩。
裴长砚眼底一暗,用帕子拭去师弟唇瓣沾上的水色,转头将空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