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吃好了。”江思昭捂着鼓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师兄的脸色,提醒他道。
裴长砚让元应进来将碗筷撤下,元应收拾好离去,屋子里又只剩下师兄弟两人。
“外面冷,先穿衣服。”
江思昭没多想,只要能让他出去,穿几件衣服都行,他立刻掀开被子要穿衣服,屋子里暖,全身上下只着一件薄衣,纯白的轻纱下身形若隐若现。
衣服……衣服呢?
他一觉醒来就在这里,鞋子衣裳都被收走了,只给他留了件里衣,这也是他一整天没迈出屋子一步的原因之一。
正当他思索要不要从芥子袋里拿一件出来,裴长砚已经拎着衣裳,对他说:“过来。”
江思昭捏了捏手指,看向师兄手里的新衣服,看起来是刚置办的,款式花纹都跟旧衣不一样。花纹是用蚕丝绣制,更精致漂亮。
犹豫片刻走上前,在裴长砚身前坐下。
像过去一样,让师兄帮他宽衣。
但心境却今非昔比,等裴长砚帮他挂好玉佩,江思昭别扭地小声说了句:“谢谢…师兄。”
裴长砚闻言动作一顿,指尖从衣带划过,紧接着伸手托起师弟的臀,将人放在小臂。
“啊……”
江思昭惊呼,感受到屁股底下硬邦邦的肌肉,小脸一红,喊道:“放我下来!”
裴长砚置若罔闻,就这般将师弟抱出了房间。
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有人的话看到他这个样子,他无忧仙尊的面子往哪搁?
江思昭挣扎着想下来,他不要被人看到啊,身体不断扭动。
怀里的人哪里都软,像只滑腻的小鱼胡乱扑腾,裴长砚按捺住施定身术的念头,扬手在江思昭身后拍了一巴掌。
江思昭倏地静止,像被施了定身咒,瞳孔不可思议般一点一点阔大,师兄…师兄怎能打他那里……
他不死心地又扭动一下,然后又被扇了一巴掌。
“听话,昭昭。”男人声音沉哑,波澜不惊的眼底酝酿着风暴,平生让人听出几分威胁。
江思昭认命般捂住眼睛趴在裴长砚肩头,彻底放弃了挣扎。
讨厌死了师兄。
再也不理你了QAQ
院里空无一人,一颗巨型梧桐树坐落在院子一角,还有一个石桌三两个石凳,怎么看怎么像至清峰。
但与至清峰不同的是,这小院完全与世隔绝,院子外是看不清的云雾,像是被一圈结界包围。
裴长砚把人抱到梧桐树下,对江思昭说:“天气冷,只许待一刻钟。”
江思昭:?
“我要出去结界外面,不是去这个屋子外面。”他指着结界语气急切道,试图给师兄解释清楚。
裴长砚掀眸,“不得商量。”
江思昭顿时扁了嘴。
他从方才用膳到现在期盼了许久,一直等师兄把他放出去,结果师兄却只只把他放出了屋,让他只待在院子里。
“讨厌你。”
裴长砚骤然拧起眉头,垂眸凝着师弟:“这话收回去。”
江思昭却在此时硬气起来,愤恨地瞪着人,两枚杏仁大小的眼睛浮起一层水色,不断闪动。
“你把我关在这里,还……凶我,我讨厌你。”
他又惊又惧地跑回来向师兄赔罪,本以为最多不过是被赶出玄灵山,谁曾想师兄竟然把他当犯人一般囚禁了起来。
以往纵然他犯下了再大的错,师兄顶多打他几下手心或是其他地方,就连上次私自下山也不过是在独净台修炼几日,何时到过被囚禁到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境地。
还不如把他赶出玄灵山……
江思昭睫毛垂落,也好过被当成犯人。
读取完师弟心里所想的裴长砚:……
金色灵力无知无觉从江思昭后脑勺传回掌心,裴长砚面色稍缓,珍重地捧起师弟的脸按在肩窝。
“没把你当犯人。”语气有几分无奈。
江思昭掀起沾湿的眼睫,闷声道:“那关我做甚?”
裴长砚叹声,“没关你。”
江思昭顿时坐直,扬起脸跟裴长砚相视,一脸倔强细数他的“罪行”:“没关我为何只让我待在这个小院里,没关我为何不让我出去!”
裴长砚声音陡然一沉:“这里与你的至清峰一般无二,师兄也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待在这里有何不好?亦或是外面有何物让昭昭如此留恋,连师兄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