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贞知分寸,敷衍了过去。
周道森却没那么好敷衍,认真了起来:“所以谁来邀请你吃饭,你只要没事,就会答应?”
虞贞有种被训话的感觉,可周道森的眼眸没有透露出什么来,很平静,他解释:“不是的。”
“那是什么?”周道森追根究底。
虞贞咽下那口饼,眨着眼睛,不是不会回话,而是觉得周道森这样子审问他的样子很迷人。
他反应慢了。
“我不许陆平威追你,你生气吗?”周道森没有硬等,转而问其他,手指抚着高脚杯,他没怎么动筷,这顿饭伺候的不是自己。
虞贞本能地摇头:“当然不。”
周道森又道:“真的吗?你既然愿意跟他吃饭,不是说明你已经被他攻破了防线吗?不是说明你们或许有可能吗?”
“不是!”虞贞仓皇地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你理解错了,我跟他吃饭不代表什么,我跟他吃饭……就只是吃饭而已,而且我跟他AA了,就是为了不跟他牵扯上关系,他是你朋友啊,我怎么会跟他有可能……”
周道森盯着他,拿起酒杯喝酒,喉结滚动,视线如火,虞贞在那视线里心虚。
“真不是,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吃饭,”虞贞脑袋里一片乱麻,“真的。”
是不是真的都不好解释了,跟陆平威吃饭的是他,玩套路的也是他,他很难去合理化这个行为。
周道森很久才应声:“陆平威从来没有失手过,无论一开始表现得多么棘手的猎物,他都能攻破,我跟他认识这些年,没听过他的败绩,他喜欢谁就能得到谁,我承认他在感情的事上很有两把刷子,会讨人喜欢,但他今日能对你趋之若鹜,明天就能将你弃如敝履。”
虞贞戳着盘子里的饼,抿了抿唇。
周道森神情肃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不喜欢背后说谁的坏话,所以我只跟你说这一次。”
虞贞垂头丧气起来,不需要周道森说,他也不会跟陆平威有什么,餐桌的氛围陡然严肃,和他想要的效果相反,看着周道森一杯又一杯酒下肚,目光却越来越冷静清醒,虞贞忽然不知这酒灌的是谁了。
“我知道了。”小猫乖乖地说,解释不了就不去解释了,闭嘴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方法,这个话题之后,虞贞明显感到周道森的不爽,他不敢轻易扯话题出来了。
周道森也没有再跟他开启新话题。
虞贞被训斥了一番,心里不痛快,喝酒喝得频繁了些,他还想灌醉周道森呢,可这是他第一次跟周道森喝酒,还没摸清周道森的酒量,自己先有点醉醺醺了。
喝到后面有些不省人事了,虞贞才彻底推开了酒杯,趴在桌子上,嘀咕了一句:“才不会跟陆平威有什么。”
两瓶酒喝完了,烈酒后劲大,发作起来没那么迅速,饭后半小时,虞贞才有些难受,他那套睡衣沾了点酒渍,小猫醉醺醺的,不大行了。
周道森将人扶回了房间,虞贞躺在床上就开始昏睡,脸颊上布满红晕,喝酒上脸,染上一脸的粉。
周道森给他盖上被子,雪纺面料的睡衣卷起一角,露出纤瘦的腰段,沿着腰段下去的两条细长双腿夹住了被褥,小猫窝成一团,睡姿不太雅观。
周道森用轻薄的被子揽住了小猫的腰,用手掌盖住虞贞的额头,俯下身在他颈侧落了一个柔和的吻,坐在床沿盯了会昏睡的猫儿,手背摩挲在虞贞的脸颊和滚烫的耳朵,瞳眸深邃。
天气炎热,他给虞贞的空调调了个合适的温度,灭了灯,走出了房间。
餐桌上摆着凉了的食物和喝空的酒,周道森靠着卧室的门板,闭了闭眼。
后半夜没有人来打扰,这个夜晚平和地度过,周道森坐在虞贞的客厅里,脑海里乱得没了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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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贞醉得不省人事。
他酒量算不上好,可也能陪得起人,按照周道森那个家风,他应该两杯倒才对,怎的是自己昏昏欲睡?
虞贞次日醒来,房间里的一切如旧,餐桌和厨房都已经被处理,食材也已经被归放进冰箱里,两个空掉的酒瓶子并在一块儿,摆在垃圾桶旁边。
酒后的睡眠质量会沉一些,虞贞也记不得许多细节了,只记得是周道森把他送回卧室的,至于周道森何时离开的,他就没那么细致的印象了,他只觉这次格外失败,要灌周道森,醉得却是自己。
他哪里会想到周道森这么能喝?
他不是家风严格吗?连拳击都不让玩,还会同意他经常去酒场吗?
虞贞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给段晨发了条消息,告知他今天可能会晚一些到,他得把脑子摇清楚了再提去工作的事儿。
段晨说知道,打过招呼了。
虞贞怎么不记得?他翻了翻通话记录,也没有给段晨打过电话啊,难道是周道森?
不管了,他现在只想吃点清淡的,锻炼下身体,缓缓神,下午能精神点。
搏击馆的工作时间是固定的,但也可以调班,段晨请了几个专业的台球教练,还有女孩儿,只要有人带,有人愿意调班,能随时保证几个房间都有人就行了,时间还是自由的。
虞贞也不知这个工作能坚持多久,原本就是为了周道森而扎进去的,什么时候抽离都可以,他工作起来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这天下午他抵达搏击馆,率先问了周道森的踪迹,有人说没见到,也有人说见到了,虞贞稍加打听,知道周道森是在的,他最近来搏击馆也很频繁,不过是不是为了他虞贞,虞贞就不好太自作多情了。
被周道森得罪的大哥果然没有来,段晨也没有来问这个事,不确定他知不知道,介不介意,但虞贞不会自己找麻烦去说这件事,他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收心去带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