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血液沸腾的感觉,不知道肌肤相贴的触感,不知道舌与舌的热辣缠绵,不知道脚掌落在手心里揉捏的痛快。
不知道被含的疯狂。
他只会考试,他半生都在考试,一张白纸,一道分数,钦佩,羡慕,夸奖,仰望,那些一路伴随他的情绪,那些也曾满足他虚荣心,给他带来自满情绪的事,全都变得没了意思。
[我知道,我会慎重考虑的。]
周道森回复了父亲的忧虑。
再没打开手机。
回来的路程没有超时,四十分钟内抵达公寓车库。
回了趟家,却像走了趟监狱。
周道森兴致不高,他踩着楼梯上去,满脑子都是昔日旧友的狡辩。
楼道里安静,只有周道森踩着楼梯的声音回响,他不想发出噪音,刻意地放轻了脚步,但不知是谁丢的矿泉水瓶,他一脚踩上去,杂音让他眉头更紧。
让他心里更燥。
抵达楼层,周道森转过墙角。
他顿了一下,看见楼道里蹲在那儿的身影。
男人戴着毛绒兔耳,穿着一件低胸的短裙,胸口是一圈白色绒毛,两条长腿由于蹲姿被挤压的更显丰腴肉感,那腿上束着珠光色的及膝丝袜,丝袜顶部紧紧勒在肉波横流的大腿,长袜沿着流畅的腿部线条,一直埋进九厘米的细跟高跟鞋里。
“小兔子”手里提着一支香烟,两只手臂直条条地搭在前面,手腕上绑着蕾丝护腕,将细条条的手臂衬得纯洁秀气。
楼道里的光很亮,亮得晃眼,亮得肌肤渗出丝袜,扎进周道森的眼球里。
烟灰掉在地上,虞贞低头拨弄自己的蕾丝护腕。
忽然他听到脚步声,余光里走过一双腿,他抬起眼睛,周道森背对着他,正低头用指纹锁,打开了房门。
“哒哒哒”的声音急促地响起,虞贞站了起来,由于蹲得太久,腿有点儿麻,他晃悠了一步,扶着膝盖叫了声:“等一下。”
周道森一只脚踩住门板,一边侧眸望着,明亮的光线底下,兔耳朵一颤一颤,钻到了他的面前。
虞贞丢掉香烟,双手捧住一个圆盒,底盘为蓝色的盒子里坐着一块鲜美的芝士蛋糕。
“芝士口味的,”虞贞笑容晏晏,“送对了嘛?”
周道森的目光闪过一秒钟的诧异。
他的视线集中落在雪白的指尖和手腕上,那蕾丝护腕在飞动,他竟然在一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娇俏的风韵。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吃蛋糕。”周道森握住门把手,始终没有收回,也没有接过。
虞贞捧着蛋糕在胸前,低胸装里是假货,却一样地诱人窥探。
“知道啊,送给你女朋友吃啊。”虞贞笑容明媚,“周教练,你又不给我准确的答案,我只能自己猜了,送对了吗?”
他又问了一遍。
周道森碰过腼腆的,碰过直接的,碰过给他写情书,也碰见过拿着大喇叭公开示爱的,但他没有碰到过这样让他匪夷所思的。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昨天的话是什么意思吗?他把他的提醒放在哪里?
小兔子耳朵一耸一耸,仿真的毛绒发箍活灵活现,漂亮的男人捧着芝士蛋糕,望向自己的目光积极而又热辣。
周道森想破坏。
揉烂他,撞碎他,让他自己举着自己的脚腕,湿淋淋汗涔涔的,说自己再也不敢招惹他。
他想凌虐他。
想打压他。
半天没有等来答案,虞贞露出疑惑的神情,周道森将他的神情撕碎,却又不受控制地被那上了妆,涂脂抹粉后更精美的脸蛊惑。
像被锤子一击砸中了重要的神经枢纽,周道森的神情一下子灰暗下来。
他转过身,一只手盖在蛋糕盒的顶部,郑重而又严肃地说:“虞贞。”
他又叫了他的名字。
声线依然是冷淡的,充满警告性质的,让人血液沸腾的。
“是我的表达不够直接吗?”周道森的目光如同一根银针,“请你听好——”
“我没有女朋友。”
“也不想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