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只雀儿。”
“生得极好看,眼睛乌黑透亮,像是两颗琉璃珠子。”
凑在滚烫耳边的气息温热,
“它胆子极大,最爱四处乱飞,落在谁的掌心都不肯乖乖待着。”
她脑中一片空白,气息不稳,被他重新缓下来的动作磨得发软,强撑着问:“然后呢……”
卫昭垂眸看她,嗓音沉缓温柔:
“然后,它遇见了一棵梅树。”
轻柔的吻沿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扣住越发无力的软腰,缓缓收拢,让两个身躯毫无缝隙地紧密相贴。
他刻意放慢:“它告诉自己,只是暂时歇息片刻,哪知一待,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它又来了。后来,甚至在树下筑了巢。”
钟薏手指掐在他的健壮手臂上,指尖几乎要陷进肌理里,唇瓣微颤:
“那它……为什么不走?”
卫昭唇齿落在她的光滑肩窝,含着浅咬了一口,被她问出的问题气笑:“为何要走?”
他松开,舔吻在齿痕咬出的痕迹上,声音缱绻:
“它以为自己随时可以飞走,可是等它真正飞远时,才发现哪里都不对劲。”
沉磁嗓音落进她的耳朵里,像是诱哄,动作重新加快:
“梅树的气息已经沾在了它的羽毛上,哪怕它远去,也会忍不住想念那里的一切。”
钟薏喘息着,眼尾沾着水光,男人声音像是从千里远的地方飘来,思绪被他此刻的动作完全揉散。
卫昭抽回手,湿透的指腹缓缓擦过她的唇瓣,渡上一层香腻的晶亮,被她下意识伸出小舌缠上吮吸。
他见此,笑得更加勾魂:“所以,它还是飞了回来。”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咬着她的耳廓轻轻叹息:“它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离不开了。”
天子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把嫩笋彻底剥开,温柔地下了一个笃定结论:“雀儿终究是栖在了梅树上。它自以为只是停歇片刻,可是谁都知道……它再也不会走了。”
钟薏呼吸急促:“别”
第40章怎么会让她吃这种药?
太妃还是心软,看卫婉宁哭得如此绝望,和她承诺“若真是误会,便向皇帝求情”。
卫婉宁听罢,这才收了哭哭啼啼的模样,顺从应好。
又殷勤地爬上榻,跪在萧乐敏身后伸手替她捏肩,力道温和。
许久不来,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萧乐敏被她揉得舒适,微闭双目,眉宇间的疲倦褪去几分,靠在罗汉榻上养神。
一派祖孙和乐的景象,直到陆明章求见。
太妃最近身子违和,每隔几日太医院便来人为她诊脉,今日陆明章恰巧与长华郡主撞上,刚踏进殿门,见到她连忙见礼。
卫婉宁站起身来,候在一旁,殷勤地给萧乐敏撩起袖子。
太妃睁眼,看老人一副喘气不匀的模样,和声道:“院判大热天里奔波辛劳,李徳,上茶。”
陆明章喝了口茶水,照例把了把脉,片刻收回手写下药方:
“近日天气炎热,娘娘有些肝火旺盛,臣写个清热的方子,隔日服用一回即可。”
卫婉宁虽对医理一窍不通,仍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看着。
陆明章见她这副郑重模样,把方子递给她,语气恭敬:“郡主可有何指教?”
她一怔,接过去装模作样看了两眼。金针草,白琼她一个也不认识。
她笑着准备把方子还回:“陆太医神医妙手,本郡主可不敢指手画脚。”
余光忽然瞥到下面还贴着一张。她下意识抽出随意扫过去,原本含笑的目光却骤然一凝。
忘忧草?
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方子里?
她心间涌上寒意,语气微微冷下:“这张也是太妃的?”
陆明章心口一窒,猛然意识到自己老眼昏花给错了单子,后背冷汗瞬间涌出:“此方乃臣随手钻研,随手钻研。”
这纸上列着密密麻麻的药材,药名排列整齐,字迹工整,哪里像是随手所写?
卫婉宁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把药方递回去。
陆明章接过的手发抖,片刻之间里衣湿透。
“长华这模样,半点不通还要对人家指指点点。”太妃没察觉他们的暗潮涌动,宠溺开口。
卫婉宁垂下眼睫,压下心中疑惑,扬起笑脸乖巧靠过去。
陆明章心中惴惴,收拾药箱时余光不着痕迹地扫向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