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气似的说道,
“还好医生说没伤到骨头。”
海斯说着,递给了我两个皮质的小盒子。
[十字级医疗勋章和…铜质战伤章。]
“是的,这是您在明斯克战役中取得的荣誉。君特中尉托我带给您。”
[帮我把他们挂到我的外套上。]
海斯恭敬地接过了两个小盒子,走到一旁挂着我的军服外套的衣帽架前,开始小心翼翼地为我别起勋章。
我从病榻上起身,默默换掉了身上的病服,摸索着拄着拐杖从床上下来。
[海斯,你说你是摩托车长?]
“是的,长官。”
[你的机枪手呢?]
病房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海斯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快凝固了。
[每一辆机动摩托手都会有他的机枪手搭档,你的搭档呢?]
“他……”
“他回到了前线……我……没有勇气再陪他回去……他们都说我是个毒瘤,有个与帝国为敌的叔叔……”
我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唾液。
[没事的。]
我接过海斯递来的外套,套在身上系好纽扣和腰带,双脚在地上尝试着蹬了一蹬。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军人,有些人生来就不是这块的料。
你们中的大多数人抱着一腔热血加入军队是为了尽每个德意志公民的义务,可战争事实往往比报纸新闻里更加残酷。
]
我拍了拍海斯的肩,
[你上过战场,感受过枪林弹雨,也把生命献至德意志父亲的手中过了,不过现在只是有机会拿了回来。
至少我不会怪罪于你,你的义务已经尽到了。
]
我从衣帽架顶部取下国防军的大檐帽,夹在腋下。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列兵海斯。]
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忽然扭过头来对他说:
[再见了。我会把你调到柏林。]
海斯依然站在原地,有些惊愕地看着我。
他似乎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长官会放任一个逃兵,并把他调去这个国家离战争最远的地方。
千言万语挤在齿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回去休息吧,届时会有人上门通知你。]
我一瘸一拐地踏入了走廊。
门外的走廊,医生伤员来来往往。
走廊外的街道,士兵军车络绎不绝。
『呐,汉斯……怎么可能没事,床单都湿透了啊。』
德克萨斯的手指紧紧地扒在瑞奇托芬赤裸的肩上,一脸忧虑地注视着他。他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她黄蓝相间的瞳仁。
[……]
『身上也是,全部都是汗。』
德克萨斯用脑袋顶了顶瑞奇托芬的下巴,
『……唔……做噩梦了?』
[……]
德克萨斯忽然起身,掀开盖在汉斯身上的被子,一股凉风猛地吹来,他浑身的汗毛顿时倒竖了起来。
『算了……一起再去洗一次吧……身上的汗不会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