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朱瞻基心中豁然开朗。
不得不承认,家里有个长辈真是福气。
这种弯弯绕绕的事,他自己琢磨上几天几夜也不一定能想明白。
归根结底,是他对锦衣卫的情报过于信赖了。
殊不知,自家三叔也曾执掌过锦衣卫,如今这些消息,说不定正是三叔回馈给他的呢。
“难怪祖父当年要弄出东厂,这可真是未雨绸缪啊!”
朱瞻基暗自嘀咕一句,随后看向夏原吉道:“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他确实低估了这位三叔的手段。
万万没想到,三叔竟也会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套。
不过,既已知晓,防范起来倒也不难。
夏原吉见朱瞻基领悟了,便不再多言,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稍作停顿后,他又说道:“既然殿下已知情,老臣先行告退。
殿下既然可能已在应天,有些事,太孙殿下最好别在太子府议定。”
“尤其殿下监国时,有些事须摆到台面上来,光明正大才好。”
“嗯,我明白了。”
朱瞻基听完点点头。
他知道,这是夏原吉在提醒他。
归根结底,他现在不过是监国,上面还有皇帝呢。
如果所有事务都在太子府处理,难免让人觉得有公私混淆之嫌。
毕竟,监国理政的地方是在乾清宫,而非东宫太子府。
夏原吉见朱瞻基应允,便拱手一礼道:“老臣告退!”
朱瞻基颔首:“不必送了,夏大人。”
待夏原吉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外,朱瞻基目光深邃地望向空荡荡的房间,随后缓缓落座,重新提起笔继续练字。
片刻后,书房门口出现了个圆滚滚的身影。
朱瞻基瞧见朱高炽进来,忙迎上前扶他,关切地问:“父亲,您为何亲自前来?”
“无妨,我能走。”
朱高炽轻轻拍开朱瞻基的手,笑着问道,“刚才看见夏原吉进来了?”
朱瞻基点头默认。
朱高炽听罢,笑吟吟地道:“儿子,你可知我上次为何一定要在正殿接见夏原吉?”
朱瞻基心知肚明,这是父亲特意来敲打自己。
想到这里,他心里颇感不悦,沉声说道:“父亲,夏老头已经警告过我了,以后绝不会再将朝臣召至太子府。”
“哈哈,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好。
夏原吉这番话可是出于一片苦心,值得嘉许。”
朱高炽满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一家人啊,我也没什么奢求,只盼平安顺遂。”
“父亲请放心,孩儿定当谨记。”
朱瞻基点头,稍作思索后几步来到书桌前,取下一副对联递给朱高炽:“父亲,这是我新写的对联,打算日后贴在报社门前。”
朱高炽接过对联端详一番,随后点点头道:“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此联与报社倒是很契合,只是这字……”
他再看一眼对联,又摇摇头:“这字似乎稍显稚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