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有一套正装,”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还是希望能做自己吧,虽然跟它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确实也很满足,但也还是有点怀念以前不一样的日子”
这句话让洛锦舟安静了几秒。
她想起了自己的生活。
也许她不是在为狗活着,但她也的确不是为自己活。
爷爷奶奶的审视目光、父母的功利态度,还有那个始终让她保持“体面”的合约关系。
这些年,她过得安静又低调,像是一株被修剪过头的植物,连向阳的力气都不剩。
“锦舟?”江既望唤了她一声。
她回神,笑了一下:“我在想怎么给他做一套能穿出自我的衣服。”
江既望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失落、迷茫和……委屈。
中午录制暂停,救助站因为面积有限加上流浪狗的数量庞大,节目组一行人只能带着设备去车旁边搭午餐棚。
洛锦舟和江既望两个人则是坐在临湖的小木凳上。
救助站资源有限,没办法给他们提供午餐。
节目组定了盒饭,送过来的时候被湖风一吹已经凉了大半。
湖面泛起了波纹,狗狗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江既望忽然问她:“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她没有看他,只盯着湖面发呆。
“沈长昭……这次是不是没来?”他语气很平静,没有多余情绪。
她笑了一下,声音很轻:“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原本以为自己和沈长昭的关系好像有所改变,至少是比最开始要亲近一点,但现在看来,似乎也并没有,两个人平时的联系也不多,沈长昭会在不忙的时候偶尔想起她,顺便问一句在干嘛。
自己也从来没主动联系过。
江既望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将手中的杯子转了个方向,说:“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克制”
洛锦舟不解地看向他。
他语气温和,却不像平时那般云淡风轻:“想做什么就去做,就算得不到回应,起码你也知道了事情的其中一种结果,踌躇不前的话不就永远被困在原地了?”
她垂下眼帘,过了很久才说:“可如果结果是错的,那可能会比困在原地更让我难受”
那一刻,她说得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坦白。
也许是院子里狗叫太杂,或是身旁的这个人,安静得让她觉得可以放松片刻。
江既望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姜茶重新递给她:“凉了,喝完这杯就开始设计吧。”
她接过杯子,捧在手心,手指微微发烫。
那天下午的光很暖,照在她身上。
仿佛一块被风吹日晒已久的石头,遇上一点甘霖,即将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