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鑫耸拉着眉眼进来给宋婉君赔罪,亲戚识趣地离开房间。
“夫人,实在对不住,是我的错。”
宋婉君冷笑,心中不太痛快。
祝鑫凑过来讨饶,“我这不是没有经验,往后夫人再动手,我就晓得怎么做了?”
宋婉君生气,但也还是道,“我也有错,我当时恼了不该对你动手,但你不该骂我。
祝鑫,这些发生的事情都不该是我的错,张家的人因为张百万恨毒了我,你是认为你中毒是受我的牵连吗?”
“没!夫人当时就该这么做,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家的名声,我对天发誓,从没这么想过夫人。”
祝鑫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握着发妻的手。
“我错了,我是贱人,是为夫不好,你这回就原谅了我。”
他又打了自己一巴掌,暗道后悔,不该把气带回家来,是他糊涂了。
外面有下人来,说是别院的老爷来请祝鑫过去。
别院住着的是祝鑫的亲生父亲祝彬。
别院清幽,各处种着梅花,祝彬穿着宽大的道袍坐在后院,看着仙鹤起舞,梅妻鹤子,悠然度日。
祝鑫行礼,“爹,你亲儿子来了,别看您的鹤儿子了。”
祝彬转身看着廊下站着的长子,芝兰玉树,却是不知道怎么现在做这些荒唐事。
“旁人是年纪越大越晓得事理,你是越大越糊涂,明天就把那个妓子卖了,好好你的妻子过日子。
还当你是小孩子吗?绍庭都七岁了,你还和妻子争执,没一点长进。”
祝鑫听得不喜,“我没打她,反而是我受了伤。”
“她没受伤?”
祝鑫无奈低头,“她闪了腰,歇一会就好了。”
祝彬训斥,“那你还想要怎么打?要上去挥拳还是要掌掴你的妻子,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脾性!
我晓得儿媳的性子,这件事是她故意胡闹,还是你挑起的事情?”
祝鑫不吱声了。
“爹当年亲自给你定下的亲事,一来是看重宋然的前程,二来就是看重你这妻子的品行,你现在这么做,没得夫妻离心。”
祝鑫应了,祝彬看出他没往心里去。
“你今晚就在祠堂中住下,静下心好生想一想自己这些日子的做为,爹走了,你就越发没个正形。”
祝鑫被别院的管家带去了这里的小祠堂,里面供奉着祝文瑞的牌位。
房门关上,天光从窗户透进来。
祝鑫翻了翻桌子上的《孝经》,轻嗤了声,抄写再多的《孝经》,祝家也回不到从前。
祖父过世才一年,那些人就都变了模样,张家也敢上门找自己了。
可是他何尝不是理睬了张家?
张百万的奉承,让他恍惚间回到了以前,果真是只能在商户间找点体面了。
祝鑫靠坐在房中,想了很多又是什么都没想。
他静不下心,他知道爹的意思,希望他能和婉君好好过日子,他们这等人家规矩重,长辈不喜欢子嗣沉溺女色。
正经子弟就该把精力放在外面的正事上,没得被这等玩乐移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