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一些不明的新晋官员困惑地拉住长辈询问。
长辈们笑着解释:“你们有所不知,这其实是胡大人的态度啊!”
“看看,胡大人本可穿官服,也可穿便服,却偏偏选择了斗牛服,为何?”
那些初入官场的年轻人茫然摇头:“斗牛服不是更显威严吗?”
带着几分不悦瞥了眼晚辈,老官吏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深意:“穿上官服,意味着胡大人准备全力以赴;换成便服,则是打算置身事外,功过皆由他人承担。”
“唯独这斗牛服不同,它表明他会插手,但仅限于科考一事,礼部的其余事务与他无关。”
“对两位侍郎而言,这岂不是件好事?毕竟谁愿意平白无故多一个管事儿的爹呢?”
新晋官员听罢顿时有所领悟,同时也不禁感慨,这官场怎地如此复杂,这些人的心思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仅仅是一件衣服,就有这么多讲究,真是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原本还以为只要一心为公就能步步高升呢。
啧啧,暂且不论那位深受打击的年轻人,此刻的胡惟庸倒是很惬意。
既然这件衣服已经隐晦地表达了态度,他就挑了个暖和向阳的房间作为办公室,还嚣张地吩咐随从搬椅子、烧水、晒太阳。
然而,他的这种做派,在礼部上下却几乎招来一片叫好之声。
毕竟,胡惟庸也曾是重要人物,一直深受当今圣上的信任。
若他真要折腾起来,礼部上下恐怕都要头疼。
如今这样低调行事,大家反而轻松许多。
一时之间,胡惟庸在礼部的人际环境堪称和谐。
而就在礼部气氛融洽之际,明朝的新一轮恩科正在全国范围内火热进行。
本不该如此仓促的,但如今官场人才短缺已到极点。
各地正在进行的县试,正是科举的第一步。
所谓县试,连同府试、院试,合称三试,也叫童子试。
通过这三场考试,便能成为童生。
只有成为童生,才能真正踏入科举的大门。
否则,接下来的秀才乡试、举人会试和进士殿试,都毫无意义。
一次完整的科举流程,从县试开始,贯穿整个明朝。
无数寒门学子寒窗苦读多年,就是为了在这场考试中脱颖而出,实现人生飞跃。
还有无数家庭,全指望家中有人能考取举人。
毕竟,只有成为举人,才能享受明朝给予读书人的所有免税待遇。
仅此一项政策,便足以让一个家庭在当地脱颖而出,与寻常人家截然不同。
再加上日后还有授予官职的机会,就更不用说了。
这足以说明科举的重要性。
然而,这样的机会偏偏落到了胡惟庸这个看似懒散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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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胡惟庸其实还是有点忐忑的。
毕竟别人还在加班加点,而他却能准时上下班,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不过,在礼部待了几日后,他发现大家对此似乎都很满意。
对礼部的人来说,科举可是少有的完全由他们掌控的大事。
其中蕴藏的利益有多大?
其中可捞的好处有多少?
礼部上下都希望胡惟庸能清闲一些。
胡惟庸从来就没怀疑过礼部的能力。
他知道,礼部处理这类事务早已驾轻就熟,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他们自己就能办好。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身为名义上的主考官的胡惟庸,已经从悠闲地晒太阳、喝茶升级到带着零食和点心,甚至摆起小桌边吃边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