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恼火的胡惟庸,几乎把自己的头皮抓破了,就像当年大学里参加高数考试时一样。
但忽然想到那次高数考试,胡惟庸眼前突然一亮。
对啊,做主考官或者老师,并不一定能让学子们心存感激啊。
当年谁不是对那个捧着课本照本宣科,无论上下课都点名的高数先生恨得牙痒痒?
听说每到毕业生离校时,这位老师的车胎总是会莫名多出几个洞。
想必那些学长们是对这位先生爱得深沉吧。
顺着这个想法,胡惟庸瞬间明白了!
现在正是展现才华的好时机!
既然圣旨上说得明白,连题目都是自主安排的,那制作一份既符合规矩又能让人意想不到的试卷,到时候学子们的不满应该就能传到皇上了。
到那时,老朱还会顾忌自己吗?
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绝妙无比,胡惟庸立刻抓起桌上的笔墨,在纸上尽情书写起来。
随着一个个字迹落下,他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张扬,甚至有点扭曲!
不得不说,这是胡惟庸第一次体会到,看着别人因难题而焦头烂额的!
这让他写得更加顺畅了!
该让大明的学子们感受一下现代考试的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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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事就此敲定,胡惟庸也收起心思,开始筹备起来。
毕竟,作为当今朝廷唯一的大规模选才活动,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对胡惟庸而言,他可以消极怠工,甚至赖在家里装咸鱼,不过是为了保住性命,安享生活罢了。
但面对科举,他不敢掉以轻心。
这关乎数万士人的命运,覆盖整个明朝疆域的选拔,若是出现问题,影响实在太大。
这对于一心求稳、只想苟且偷生的胡惟庸来说,无疑是不可原谅的过错。
于是,在接到朱皇帝派来的圣旨后,虽在当晚唉声叹气,次日清晨却已一脸沉重地起了床。
"老爷,今天穿官服还是便服?"
伺候在一旁的姬妾,尽管昨晚被"气势汹汹"的胡惟庸折腾得筋疲力尽,但一想到主人又要肩负重任,重掌大权,立刻精神抖擞,主动起身伺候。
她不仅不让丫鬟动手,自己还忙前忙后地打理起来。
胡惟庸轻哼一声,没好气地道:“穿什么官服?我现在不过是个正五品下的翰林学士,若是真穿上这身官服,才是真的尴尬。”
“我若是穿上正式官服,别说礼部尚书了,就是礼部里的那些人都得对我行礼。
可要是我穿成这样,反而是他们得远远避开我!”
在旁边伺候的美姬虽不是毫无见识之人,却被胡惟庸这话提醒,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家老爷的官职与他的身份、地位并不相符,因此穿正式官服反而是一种洒脱的表态。
如此一来,倒让大家都自在了。
心中灵机一动,美姬笑道:“老爷,穿便服确实不太妥当,恐怕有人会说您疏于政务,不如换上斗牛服如何?”
胡惟庸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愧是细心的人,我也正有此意!”
“我穿斗牛服出去,他们一见到这衣服,就知道我的态度了!”
美姬掩嘴轻笑,手脚麻利地为胡惟庸穿上御赐的斗牛服,又挂上御赐的玉带和金鱼袋,立时现出一位气度非凡的大人物模样。
美姬并未多问胡惟庸的真实意图。
自幼受教导的她深知如何侍奉男人的道理,现在不过是借攀附这棵大树而已,太过精明反而不受喜爱。
至于胡惟庸是否知情,他自然清楚,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毕竟这些都是姬妾的小心思,无非是想讨自己欢心,何必拆穿呢?
马车缓缓驶向礼部,刚下车便听到一片问候声。
几位站在门内的小官瞥见胡惟庸身穿斗牛服的模样,立刻转身往里面跑。
尚未靠近礼部大门,郭明义和齐怀礼两位侍郎便已率众前来迎接。
众人一口一个“胡公”、“胡大人”,丝毫不见因胡惟庸仅为正五品下的翰林学士而有所怠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