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爱干净怕冷,怎么受得了泡在冰冷的脏水里?
直到魏昭身子撑不住,彻底倒下,大病一场。所有的精气神也随着这一病,而彻底抽丝剥茧。
顾傅居来了一趟。
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只绣花鞋。
绣花鞋上的血渍犹在,魏昭当时颤抖的抱在怀里,却是笑了。
原来人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魏昭最后去了墓地。
他不顾所有人反对,把棺材挖了出来,开了空棺。将姑娘生前最爱的首饰,最喜欢的衣裙,全部放了进去。
以及虞听晚给小娃娃准备的驱疫辟邪保平安的虎头鞋。
她不善针线,为了这双虎头靴可费了不少心思。上头针线歪歪斜斜的,可针脚却是格外细密。
当真可笑啊。
他这一生,杀人如麻,从不信报应。
岂料代价是虞听晚和未出生的孩子。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可惜正如姑娘所言,人哪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他也……不可信。
不值得依赖。
魏昭做好这些,沉默立在原地,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下一瞬,他抽出荣狄腰间的大刀,
没有犹豫,没有颤抖,甚至没有闭眼。
那伤势狰狞的右臂,魏昭怕吓到虞听晚。
别看她平时连他都欺负,可姑娘的胆子一贯不大。
魏昭只是平静地看着锋刃切入皮肉,割断筋脉,斩碎骨头。血喷溅在棺木上,像泼墨画就的红梅。
砍下左臂,一并合葬入棺。
“魏昭!”
“将军!”
他的动作太快,没人能拦住。
“疯子!你不疼吗?”
见他鲜血直飚,萧怀言扑过来,可血如何也止不住,脸色都白了。
疼吗?
疼才好,疼着才好像虞听晚在扯他的衣袖。
好似人还在。
魏昭不管不顾,指尖轻摸着虎头鞋。嗓音嘶哑却格外柔和。
“爹爹的骨头硬……硌不硌?”
自是不得回应。
“别怕,爹爹的手,这次一定抓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