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能相信?
故,她冷言冷语,不愿去认。可事实却如当头一棒,让她不得不信。
嘉善是高门贵妇,身上发钗不斜,衣上褶痕不皱,连落泪都要用鲛绡帕子按着,怕花了胭脂。
可如今她悲痛欲绝,泪糊了一脸。
“我才找到她。”
她很轻很轻的问。
“你和我说,她不在了?”
顾傅居的背脊弯着,仿若苍老了数岁。
“我日日盼着,却盼来了今日?”
顾傅居痛苦的闭了闭眼,那里有晶莹闪烁,再也说不出话来。
说来说去,不过他无能。
嘉善发髻上那支金凤钗,随着她身体的战栗珠串簌簌作响,清脆入耳,可她顿觉刺耳,像极了笑声。
她怒从中来,一把扯下掷向车壁。
金凤钗落地断翅的刹那,她突然扑到窗前干呕,吐出半口血沫。
顾傅居眸色发颤:“夫人!”
嘉善却顾不得别的,死死攥住顾傅居的衣领,厉声要说什么。
可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墓碑。
她突然安静了。
生怕会吵到她生下来却一眼都没瞧过的心肝。
嘉善浑身如卸了力般瘫倒。
她很轻很轻的喃喃。
“我连一日……一日都没来得及疼她啊。”
————
虞听晚看着这一切,无力感顿生。
依稀听到身后有人喊她,问她怎么还不醒。
可她哪里愿意醒?
虞听晚将自个儿困记忆中,她没有踌躇,大步往前去。
她也终于看到了前世的魏昭。
洪涝严重,江面什么都有,浑浊不堪,他在江水里捞了一具又一具尸体。
可却没有一个是虞听晚。
魏昭那时右臂的伤还没好全,被泡的红肿不堪,血肉翻张。
所有人都放弃了,便是顾傅居都立了新坟,而魏昭却又打捞了半个月。
不见尸骨不罢休。
“够了!”
萧怀言彻底看不下去。
“嫂夫人没了,你难道也不活了?”
魏昭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