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烧,整个人也清爽起来,站在廊下仰着头看着湛蓝的天,紧抿着唇呆。
许久,她的声音还有几分暗哑:“还没有消息吗?”
飞霜这才开口:“从淮安出来那日,殿下就带着人去了海边,耗费了五日,将沉船上的遗物打捞上来。”
锦初一怔,慢慢转过身。
“老爷的贴身之物,一百零八串玉珠就在船舱内。”
盛家是靠玉饰家,盛父出生时,有个道长批命,要盛父终身携带一串刻满经文的玉珠,可保平安。
盛家最不缺的就是玉,又凑巧在山里挖了一块极品玉,盛家长辈请来了能工巧匠,将此玉雕琢成玉串。
那珠子,盛父从不离身。
锦初两眼一闭,泪珠从眼角滚落,两只手紧紧攥起。
“太子妃。”飞霜上前扶住了锦初。
锦初仰着头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可查到了是谁散布消息的?”
父亲明明葬身大海,却有人胡乱散布消息,诱她来陇西,是太子,还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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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祁国公府!”
飞雁从廊下另一头急匆匆走了过来:“太子妃,最初的源头就是祁国公府,奴婢已经打听到,一个月前二皇子就已经做好准备要来陇西了,后被诸事牵绊,才搁置作罢。”
飞霜咬牙:“又是二皇子,心机颇深!”
锦初略略思考,姬琛回京那天开始,就对盛家动了心思,有一次出宫被马车摔飞,也是姬琛出现,只不过被陆恒挡住了。
如若不然,众目睽睽之下救命之恩是跑不了的。
“原来如此。”锦初恍然大悟,嘴里念叨着祁予安三个字,恨不得将人都给嚼碎吞下去。
……
祁国公府
自太子大婚后,祁予安就鲜少出门,日日窝在院子里,这阵子祁国公对祁予安也是失望透顶,父子俩见面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加上祁国公府被萧家处处找麻烦,好不容易等萧相被贬,又来了个陆恒,单是北大营皇陵被挖掘的事,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祁国公府的头上。
一千多抬金银珠宝不翼而飞。
北梁帝震怒,誓要追究到底,祁国公府上下变卖家产,东拼西凑,也只有一百多抬,相差甚远。
祁国公府没法子了,只能派人去找勇王和怡安侯府。
三家吃了哑巴亏,凑出了三百多抬交上去,其余的只称实在不知情,折子递上去,北梁帝至今还未处理。
三家惶恐不安的等待。
“公,公子,出事了。”小厮匆匆来报。
祁予安眼皮跳了跳。
“太子殿下携同太子妃去陇西祭拜太子妃的祖先,半路去了淮安,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勇王耳中,勇王私下带兵去了淮安。”
“勇王派人拦截太子,又命手底下烧了粮仓和稻田,太子震怒,一气之下杀了勇王。”
“什么?”祁予安愣住了。
勇王上辈子可是神勇大将军,活到了八十多岁,怎么会死?
“公子,勇王的身子都被运回来了,皇上大怒,下令将勇王府抄家,正是陆大人亲自去监办。”
祁予安不淡定了。
淮安稻田的事他也是知情的,入眼可见的地方都是假的稻,中间用一大片黄色的布盖着,远远看去,就是漫山遍野的稻子。
上辈子淮安知府突然暴毙,北梁帝将淮安交给了秦家监管,秦家上任第一天也是一场大火。
稻田被烧毁,秦家被治了个监管不当的罪,秦家上下都被牵连,秦老夫人脱簪请罪,跪死在了宫门口,北梁帝才留了秦家一条血脉。
祁予安揉着眉心冷静下来,幕后黑手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子。
祁国公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勇王死了,陆恒带着禁卫军去抄家了。”
“父亲。”祁予安声音暗哑:“我早就说过,盯准了太子,才有机会突破,太子还有一年多寿命。”
祁国公不耐烦:“太子既知自己的寿命,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吗,蠢货!”
被祁国公一骂,宛若当头一棒,祁予安整个人都清醒了,是啊,太子都重生了,知道自己的命数,又怎么会坐视不理看着自己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