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老嬷嬷急得扯她衣袖,“想想老爷的吩咐!”
司徒飞燕喉头腥甜。
昨日被当众褪去钗环的屈辱涌上来,她盯着卫云姝腕间的翡翠镯——这原是她偷换了红宝石的陪嫁,如今倒成了对方的战利品。
“是大嫂的嫁妆太过华贵,飞燕一时鬼迷心窍。”她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绣鞋碾碎了地上半片银杏叶。那叶子金灿灿的,像极了她被抬走的妆奁。
卫云姝忽然轻笑出声,赤金护甲敲得案几叮咚响:“大小姐这是夸本宫呢?”她起身时石榴裙扫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司徒飞燕鞋面,“眼皮子浅这话,倒像是说本宫苛待小姑?”
司徒长恭箭袖下的拳头青筋暴起:“云姝,适可而止!”
“世子这话有趣。”卫云姝冷哼,“上个月大小姐抢我陪嫁庄子时,怎不见你说适可而止?”
夏欢突然从屏风后窜出,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司徒飞燕鬓边点翠步摇应声而断,米珠噼里啪啦滚了满地。
春喜“哎呀”一声,故意踩碎两颗珠子。
“反了!”司徒长恭劈手要抓夏欢,却被卫云姝挡在身前。
“世子要替妹子出头?”卫云姝挑眉。
司徒飞燕突然扑向多宝阁,抓起青玉笔洗要砸。秋平眼疾手快扣住她手腕,笔洗砸中自已脚背。
老嬷嬷见状要拦,被夏欢伸腿绊了个趔趄。
“够了!”司徒长恭暴喝,“飞燕,道歉!”
司徒飞燕捂着红肿的脸。
“是我贪心!是我下作!”她突然癫笑,“我觊觎大嫂嫁妆,活该被休!”说着扯散发髻,金簪划破掌心,“这些珠翠全沾着你的铜臭,我不要了!”
卫云姝冷眼看她发疯,忽然扬手又是一巴掌。
这巴掌极重,司徒飞燕唇边渗出血丝,耳畔嗡嗡作响。
“这一掌,打你三年前毁我百子帐。”卫云姝扯开袖口,露出腕间的烫痕,“那日你说要学绣活,一壶滚茶浇在我手上。”
春喜突然啜泣出声。
她永远记得公主的手被烫得皮开肉绽,司徒飞燕却笑着说:“大嫂这手,倒是适合戴金护甲遮遮丑。”
青砖地上的血渍还未干透,卫云姝的绣鞋碾过司徒飞燕散落的珍珠钗。
那钗头嵌着的东珠滚到费嬷嬷膝前,被她哆嗦着捧起时,正映出司徒飞燕左脸的巴掌印。
“老奴给公主赔罪!”费嬷嬷的额头磕在碎瓷片上,血珠混着冷汗滴进青砖缝。
司徒长恭的玉冠歪斜着,面色愠怒,“公主非要闹得这般难堪?”
“难堪?”卫云姝指尖掠过司徒飞燕红肿的脸颊,“比起大小姐上月克扣本宫炭火,害得本宫寒毒发作。”她突然攥住司徒飞燕的下巴,“这才哪到哪?”
“卫云姝!”司徒长恭干瞪眼,一时语塞。
“罢了!”卫云姝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透露出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