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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的大门被轻轻推开。
林曜阳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当他看清灵堂内的景象时,瞳孔骤然紧缩。
桑宴宁缓缓向他走来,额头血肉模糊,膝盖处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青紫的淤痕。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
“宴宁……”
林曜阳几乎是瞬间跪到她身边,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颈动脉。
感受到那微弱的跳动后,他立刻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
“没事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我带你走。”
“处理干净。”他对暗处的手下吩咐,“别留痕迹。”
桑宴宁是在剧痛中醒来的。
她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消毒水混着淡淡的薰衣草香。然后是触觉。
身下是柔软如云朵的床垫,身上却缠满了绷带,稍微一动就疼得倒吸冷气。
“别乱动。”
温润的男声从身侧传来。
桑宴宁艰难地转头,看见林曜阳趴在床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很久没好好休息了。见她醒来,他立刻直起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有哪里不舒服吗?”
桑宴宁摇摇头,试图张嘴,但喉咙干得像是被火烧过,根本说不出话。
“是私人岛屿,”林曜阳倒了杯温水,小心扶起她,“已经离开国内了。”
水润湿了干裂的嘴唇,桑宴宁这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可怕:“谢聿深……”
“放心吧,他找不到这里。”林曜阳眼神坚定,“谢家的监控已经全部清除了,国内的身份信息也做了处理。现在外界没人知道你在哪。”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桑宴宁轻轻闭上眼,很快又陷入昏睡。
梦境光怪陆离。
她梦见五年前的商学院酒会,那似乎是她第一次见到林曜阳。
那时她刚和谢聿深订婚,整个人都浸在蜜糖里。酒会上,她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了一位客人的西装上。
“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
那人却笑了:“没关系,桑小姐。”
他接过手帕,却没有擦拭酒渍,而是折好放进了口袋。
“林曜阳,”他自我介绍,“希望下次见面,你还愿意记得我。”
梦境的最后,是林曜阳站在雨中的背影。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黄昏。
桑宴宁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有人正握着她的手。
林曜阳靠在椅背上浅眠,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将她冰凉的手指完全包裹住。
桑宴宁轻轻抽回手,他却立刻惊醒。
“做噩梦了?”他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桑宴宁摇摇头,目光落在自己被绷带缠满的手臂上:“我……”
林曜阳重新握紧了她的手,轻轻晃了晃:“不用担心,都会好的。”
桑宴宁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