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谢时渺。
冷意浸透沈鸢指尖,冰冷森寒。
那日捂住谢时渺的迎枕好似落在沈鸢脸上,窒息蔓延全身。
沈鸢如坠冰窖。
身影颤栗,她喃喃张了张唇,千言万语涌到唇边,沈鸢竟发现怎么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无言以对。
当日情绪失控的人是自己,对谢时渺动了杀心的人也是自己。
不管谢清鹤做过什么,谢时渺总是无辜的。
她对谢时渺,从始至终都怀有歉意。
沈鸢急不可待,手忙脚乱:“渺渺,母后当日、当日是……”
谢时渺低眉:“父皇和我说过的。”
早在宫中的流言蜚语传入谢时渺耳朵前,谢清鹤就曾同谢时渺说过这事。
沈鸢瞳孔骤紧,心口忐忑难安:“你父皇、你父皇说什么了?”
谢时渺眉眼低低垂着:“父皇说,是他做错事,连累母后生病,母后当初神智不清,才会对我、对我……”
沈鸢用力抱住谢时渺,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肉,她低声喃喃,沈鸢叠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母后当时……”
沈鸢脑子乱哄哄的,犹如浆糊。
说辞再多,也是苍白无力。
谢时渺脸上的泪水泅湿沈鸢的衣襟,她埋首在沈鸢怀里,低声啜泣。
“我知道母后不是故意的。”
谢时渺用力咬住下唇,“我这么聪明,母后怎么可能会不要我。”
沈鸢无声牵动嘴角:“嗯,不会不要你。”
谢时渺吸吸鼻子,她抬手抹去沈鸢眼角的泪水,学着往日沈鸢的样子,有样学样。
“母后,别哭了。”
她拽着沈鸢的衣袂,好奇,“母后如今……还没原谅父皇吗?”
沈鸢哑然失笑:“这是我和他的事,渺渺不必忧心。”
谢时渺抱紧沈鸢:“可渺渺想要母后高兴,也想要父皇高兴。”
沈鸢眼睛弯弯:“说了半日,你是来给你父皇当说客的?”
谢时渺讷讷:“那母后明日可以给父皇多做一份蟹酿橙吗?”
沈鸢沉吟片刻,迟迟不语。
谢时渺晃晃沈鸢的臂膀。
沈鸢笑着道:“也好,那明日的蟹酿橙……你吃半份,余下的送给你父皇,可好?”
谢时渺瞪圆双目,不可思议。
沈鸢苦恼道:“蟹酿橙做工繁琐,母后单做一份就很累了。”
谢时渺左右为难:“可是、可是……”
她灵机一动,眼睛笑如弯月,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那我帮母后做!”
……
御膳房门前侍立着一众宫人,众人战战兢兢,紧张不安朝屋里张望。
年长的愤愤瞪了小年轻一眼,低声训斥:“有没有规矩,都给我站好了。”
婢女刚入宫,胆子大,性子也活泼。
她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塞到管事姑姑手中,压低声音道:“姑姑,里面站着的……真是皇后娘娘?”
手心的碎银少说也有十来两,管事姑姑颠了颠,面不改色收下。
“自然是皇后娘娘,这天底下难不成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充娘娘?”
婢女又忍不住抬眼远眺,隔着小小的一扇窗子,只隐约瞧见一道模糊朦胧的影子。
窗前的沈鸢身影纤瘦窈窕,素腰纤纤,盈盈一握。
她今日穿了一身秋香色彩绣团花纹锦裙,衣裙翩跹。云堆翠髻,遍身珠玉。
一张脸白皙小巧,如白玉无暇。
谢时渺踩在矮凳上,瞧见也跟着自己过来的圆圆,不悦:“你过来做什么?”
圆圆慢腾腾抬头:“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