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哭吗?”宋年想了想,还是问出声,看他这么紧张,她也下意识地用的是很小的声音。
蘑菇抖了抖,抬头看着她。
确实是在哭。
“如果只是因为一个帐篷的话……”她欲言又止,由于不太知道这个帐篷的价值,也就不好说再给他陪一个。
以地上区的身份而言,她倒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典星摇头,终于愿意开口说活,他满含歉意地对宋年小声嘟囔:“如果等会父亲或母亲进来,你就说帐篷是我弄坏的。”
“对不起,大姐姐,我只是想邀请你来家里玩的,对不起……”
他说完,又装起了蘑菇。
大?姐?姐?
并不太在意称呼的宋年,倒也不觉得自己被喊老了,她第一反应并不是恼,而是有种怪异的悚然感。
她不知怎的,很是习惯地轻揪着眼前蘑菇的碎发,看他配合地抬起头懵懂地瞧着她,便把手掌往他额头一贴。
很烫,尤其是她体温比之前还要低的情况下,那温度简直让她感觉似乎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宋年恍惚好像听见了一声来自于自己的:果然是这样。
脑海里是一瞬间升腾而起的什么情绪,却又在接触到那双眼的时候再次被浇灭。
那双水洗过的眸子,在亮度不高的地方也好似闪着光一般,内里似乎有信赖,有祈盼,甚至还有眷恋。
她不知道,她看不清,她那样的能看见空中微尘的眼睛,却看不清。
她还不够明白,也还不敢看清……
她只是腾地一下站起,把头顶的帐篷布同样顶得高高的,继而在被她扬起不少微尘的风中,把它掀开、抛下。
头顶的灯光如此才得以彻底照在两人身上。
宋年看着这大约是故意拉起窗帘的室内,再看看那又再次面露惊慌的男孩。
她拽着他,并不听他小声提醒她的“危险”、“别出去”,只大踏步的紧紧抓着那只过于滚烫的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去而复返的管家胡竹。
胡竹惊愕地瞪着眼,还没反应过来,那拽着人的女孩已经抬起头,问她——
“请问他的卧室在哪?”
那样自信,那样盛气凌人,就好像一把什么都能够破开的尖刀,无往不利。
从这间特殊房间去往典星真正的居室的路上,宋年目不斜视,但被她拽着走的典星却有些不知所措地四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