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虽然能随意走动,但她并不能想去哪就能闪现到哪里。
所以,她想找纪书晚时,也只能回到纪府去等着纪书晚回来。
“纪书晚!”
看到纪书晚回到府中,彩衣立刻穿越府中的廊柱墙壁,穿越下人,急冲到纪书晚的面前:“纪书晚,你到哪里去了,今天户依凝又去勾引时宴了!”
纪书晚听到她这话,好像是在预料之中,又像是在预料之外。
纪书晚藏在袖中的手捏紧成了拳头,但面上还是依旧不动声色。
旁边的紫菱紧随在纪书晚的身后,脸上神色戚戚。自从小姐在映春楼里听了那些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
虽然小姐没说什么,但她也能感受到小姐心情的低落,侍候起来的时候,就更加用心。
“纪书晚,你说话啊。你就不想个办法吗?”
“户依凝那个贱女人,她已经开始对时宴下手了,她假装自己是朵解语花似的在哄时宴,她这手段你别以为不起作用,那些男人就喜欢吃她这一套……”
无论彩衣怎么说,纪书晚都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彩衣急得在她耳边嚎叫,仿佛被抢走男人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你在急什么。”纪书晚回到自己的房中,挥退了下人,才看向了身旁的彩衣。“时宴和户依凝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更应该想想自己是谁吗?”
纪书晚坐在了下来,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你说过你没死,我也看得出来,你的脸上并无死气。那就说明,你的身体可能只是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所以你的魂魄才跑了出来。彩衣,如果你再不回到自己的体内,你不怕自己就再也回不去了吗?”
彩衣听到她这样说,脸上才显露了担忧的神色:“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会……会回不去?”
“我看你的神色,虽无死气,但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纪书晚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在镇国公府里待了三年了吗?再不醒来,或许你就从生灵变成死灵了。”
彩衣这才怕了。“我有说过我在镇国公府里待了三年吗?天天都一样,我都不晓得我待了多久……”
这三年,是纪书晚猜的,她并无实证,但如果猜的没错,彩衣应该就是昏睡了三年。
“所以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回到自己的躯体里面,而不是别的事情。”纪书晚道。
彩衣一想,也对,她现在对户依凝再怎么咬牙切齿,也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魂体而无法作为,若是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但她也担心,万一自己的身体只是一个丫环的话怎么办呢?
她有些忐忑不安,与无休无止的孤独相比,身份低微的丫环也同样让她不愿意接受。
“我,我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万一我只是个丫环呢?”
这个世界的等级区别有多大,她是亲眼所见的。户依凝能那么嚣张恶毒,凭的也无非就是她的身份。自己如果输给了她的身份,回到躯体里又有什么用?
“你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但一个活人能在床上躺多少年?”
纪书晚没有多劝,她知道彩衣能活肯定是不愿意死的。
其实,纪书晚也不确定自己如果帮助彩衣回去的话,对她来说会不会是一件好事。但是,本着人命关天的底线和原则,她依然选择帮助彩衣回去。
“那你,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纪书晚告诉她:“我有一个猜测,但还没有切实证据。三年前,听闻户大小姐与兮兰郡主的关系最好。”
“兮兰郡主?”彩衣面露疑惑。“那关我什么事?”
“我不曾与郡主结识过,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郡主。但是郡主身患怪病,长期昏迷不醒,也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彩衣惊喜:“你说我是郡主?”是郡主就好了,郡主不比户依凝的地位差。
长公主非常宠爱她这个唯一的女儿,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求宫中的太医保住郡主的命。太医只能用吊命的方法来保着,不让郡主饿死。但却无法让郡主醒来。
因为郡主的怪病,长公主也是三年没有出来露过面了。长公主曾经张贴告示重金聘请医治郡主的人,但终因无人能医而没有了下文。
这些年来,也没听说郡主逝世,所以,郡主应该还在长公主府里昏迷着。
只是纪书晚与长公主府没有过交集,也不能冒然前去探望。郡主是长公主的逆鳞,因为郡主的病长公主这些年来脾气与性格已经变得格外不近人情,谁也不敢轻易去碰触长公主的逆鳞。
若是她冒然提出去探望郡主,对于长公主来说,那就是去看郡主的笑话的。说不得进去就不能再活着出来了。纪书晚是绝对不会冒这样的风险的。
“彩衣,只能你自己去看看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不是她,她总不会认错吧。
彩衣听了,立刻起身就穿墙而出。
过了一会,她又穿墙回来:“公主府在哪里?”
纪书晚叹一口气,吩咐紫菱一会出门,往公主府门前走一趟。
紫菱说去公主府门前干什么。纪书晚道什么也不用做,去到就可回了。
纪书晚以为彩衣去了公主府后就不会再回来了。情况要么就是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便不再回来。要么就是到了晚上确认了什么事情之后再回来。
没想到派出去的紫菱还未回来,彩衣又比紫菱先回到了纪书晚的房中。
成了魂体之后,没有体重,彩衣走路都是半飘飞的状态,速度竟然比乘马车回来还快。
“书晚,书晚,我进不去!”
彩衣气喘吁吁的穿墙冲了进来:“你帮帮我,我进不去公主府里!”
公主府的大门外面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那墙隔绝了彩衣,让她无法进入。但是她来到公主府前,一种浓浓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脑海里已经淡忘的过去便渐渐显形。
“我是兮兰郡主,我肯定就是兮兰郡主,但是我回不去公主府!”彩衣抓着纪书晚的衣袖,哭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