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我察觉到自己的唇瓣,已经有血腥味。
是裴修之将我的唇咬破了。
他这是发疯,想要将我咬死吗?
我后怕地伸手拍打着裴修之的肩膀,试图让他放开我,可偏偏裴修之却越来越用力。
“唔……”
血珠滚落,从我的唇角滴落,直至落在裴修之的手背上。
我哭得泣不成声,原以为自己真得要被嗜血的裴修之给折磨死时,他却突然松开了我。
嘴唇,已经仿佛不属于我。
痛得几乎麻木,我甚至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
忽然,李敬从门外冲了进来。
他气势汹汹的,一心以为我欺负了裴修之。
哪知道,我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李敬欲言又止。
我捂着嘴,泪眼婆娑地从裴修之的身上爬起来。
见李敬一直盯着我,我强忍着疼痛,故意出声道,“我已经完成了喂药的任务。”
李敬眼底露出了惊诧,看了眼裴修之,这才又退出房间。
而原本躺在床榻上的裴修之,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
他沉着脸看着我,冷飕飕地质问,“到底哪里来的胆子?谁叫你这么做的?”
闻言,我只觉郁闷不已。
我为了哄他吃药,都已经牺牲了自己的唇瓣,现在倒好,裴修之非但没有要夸奖我的意思,反而还责怪我……
越想,我越觉得委屈。
我背过身去,不再望着裴修之,倒是开始抽噎起来。
为了活下去,我有错吗?
可这吃人的世界,究竟怎么样才可以容下一个我?
我不过是想谋生而已。
外面的风,似乎越来越大了。
屋子里的药味,飘散着,熏得人头疼。
我不想在屋子里待着,作势就要出去,但几乎是我刚抬脚的时候,我藏在广袖中的那小包蜜饯,掉落在地。
“去哪里?”
我以为裴修之不会张口问我,但偏偏他问了。
抿着唇,忍着哭意,我捡起装着蜜饯的油纸袋,转过身来,直视着裴修之,“大人不是很厌恶见到奴婢吗?奴婢有自知之明,不出现在大人跟前。”
说罢,我大步走到裴修之的跟前,将蜜饯放在他的手边,也不管裴修之到底是何反应,转身就走。
才出门,我倒是与守在连廊上的李敬,撞了个正着。
李敬平静问道,“大晚上,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