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然嗯了声,不感兴趣。
“就是那个戴眼镜,皮肤很白的男生。”
潘朵执着,喻安然只好勉强转过去看一眼。
隔了三排座位,男生坐姿挺正,带着一副银框眼镜。镜片反光,看不清表情。
“宋淮数学成绩贼好,是能代表学校参加竞赛的那种好。”
喻安然荆言挑了下眉。
还能拿到竞赛名额,看来宁县二中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潘朵撑着下巴,自言自语似的:“宋淮是陈老头的宝,也是咱们学校的名人。”
喻安然眼皮没掀,在草稿纸上誊抄步骤,有一搭没一搭问:“就因为成绩好?”
在她以前学校,成绩好的比比皆是。真能称得上名人的,至少得精通五门外语,或者十五岁就被常春藤录取这种程度。
“不单成绩好,家里还有钱,还有点高冷,妥妥的禁欲系学神…长相虽然不是最帅那一挂,但是人气跟七班那位不相上下。”
喻安然眨眼,握笔的指尖微顿。
七班…“我们分手吧。”
一段恋情再甜蜜,总有闹矛盾的时候,也有说分手的时候。
闹过了,也许缘分尽了,两人分开,也许更懂得对方,感情更上一层楼。
喻安然从小就很乖,父母都是老师,她受到良好的教育,青春期的时候都是顺风顺水过来的,几乎没有闹过大情绪,更没有出格或者叛逆的行为。
唯有和荆献在一起,整个人就像一把干草,总是一点就着,一惹就炸毛。
高中时,两人同班同学,经常拌嘴,互看不顺眼,因为成绩不相上下,形成竞争关系,喻安然不停地和他斗,荆献就不停地逗着她。
斗着逗着,感情起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大学时,两人异地,互相加了微信好友,那点微妙在时空距离中发散,又在网络的电波中流窜,在大三时两人互通了心意,确定了恋爱关系。
可恋爱初期并不是甜蜜的。
荆献长得帅,又有商业头脑,别人大学时花钱如流水,他是赚钱如流水,在他的大学校园里,他的人气很高,追求他的女生排成队。
喻安然离他500公里,很没安全感。
一有风吹草动,她就闹分手。
其实是要荆献多爱她一点。
荆献很懂她,一闹就甜言蜜语地哄:“爱你,爱你,全世界最爱你。”
甚至连夜坐高铁去她的学校看她。
一来二去,喻安然像一只装满了蜜糖的罐头,爱意充盈,渐渐不闹了。
不过在大四的时候,喻安然又提过一次分手。
那次不是闹情绪,而是她为两人的将来陷入了深深的担忧。
那时候,喻安然被保研,荆献则和他的几个同学,在临川组建了一个公司,做得风生水起。
两人商量过,等喻安然读完研究生,就去临川,和荆献在一起。
但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荆献的父亲忽然找到了他,要他回荆家。
荆献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母亲是科研人员,常年在卫星基地,他父亲也有了新家庭,荆献从小跟着外婆生活。
喻安然认识荆献的外婆,也见过他的母亲,至于他的父亲,荆献从来不提,她也就从来不问。
直到大四那年,她才知道,荆献的父亲竟然是柏城赫赫有名的富商荆锦诚,全国财富榜上排名靠前的人。
喻安然惊呆了。
她预想到荆献的未来,那不是一个普通女孩能够企望得到的。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感觉到自己和荆献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大,越来越鸿沟天堑。
考虑之后,她向荆献提出了分手。
认真的。
可是荆献怎么可能和她分手?
荆献说:“我回荆家,只是面子上说的好听而已,事实上,我只是去给荆锦诚打工。”
他将荆家的情势分析给她听。
荆锦诚除了荆献,还有两个儿子,和荆献是同父异母。
二弟比荆献小三岁,本来是要培养做继承人,谁知道在国外读书不学好,染上了艾滋,大好的前程全毁了。
三弟去瑞士滑雪,摔断了脊椎,变成了瘫痪,终身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荆锦诚这才惦记上自己不冷不热的大儿子,要接他回去。
荆献说:“对我而言,白手起家固然不难,但如果能给我一个好的平台,让我起点更高一点,事业做的更大一点,何乐不为?”
“这样我也能挣更多的钱,把我女朋友养的更漂亮,把我们的家打造的更好,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