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喜烛垂着欣喜的烛泪,今天是圣歌王朝的皇帝和皇后大婚的日子,寝宫外烟花灿烂,喧哗震天。
寝宫内,皇后身着华丽的凤冠霞端庄地披坐于床前,等待皇帝的归来。
拓跋娇在赵舞扬和秋丝语的掺扶之下踏入了寝宫,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女太监和喜娘。
“和衾酒,祝皇上皇后和和美美永结同心。”喜娘把酒端到两人面前。
“娇儿!”裴幻烟有些担忧的低喊,“你的体质……”
“无妨,老酒鬼已经把我的毒解了。”拓跋娇含笑说道,朦朦然的双眸望向那团大红的喜色,她有些遗憾看不见裴幻烟为她穿上嫁衣的模样。
她想一定很美很美吧!
拓跋娇的心有些沉沉的揪着,脸上挂仍挂着淡淡的笑意。
今天是她和烟儿的大婚,她该笑,该得意才是。
她按部就搬,顺着喜娘的步骤进行着洞房喜礼,只是这繁锁的规矩搅得她有些不耐烦。
她最烦的就是繁文辱节。
“吃一颗枣子,祝皇上和皇后早生龙子。”
拓跋娇的眉头挑了挑,张开嘴把送到嘴边的枣子吞下去,然后抿着嘴,在肚子里叽咕,“她和烟儿都是女的,能生得出个东西才怪。而且每回都是烟儿压她,就算真能生,也是她生了。”想到这里,拓跋娇觉得更郁闷了,没理由让烟儿与她大婚了都还不是女人吧?
抬头望向那朦胧身影,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今天晚上完成娘亲的心愿。
“吃一颗莲子,愿皇上和皇后连连得子。”拓跋娇扯了扯嘴角,奶奶的,还没完没了啦。
讽刺她是吧?
侧过头,微眯着看不清的眼睛,瞅向喜娘声音传来的方向,“如果哪天朕和皇后真蹦出个子儿来,你们不会觉得奇怪吗?”
“扑哧!”在一旁观礼的赵舞扬轻笑一声,别过脸去。她执意娶女子,现在为子嗣的事情烦了吧?活该!
拓跋娇冷笑一声,喜娘可没这么大的胆子来挑这事儿,八成是赵舞扬捣的鬼。
“四姐,我的亲姐,我这皇子是没指望了,你是我的亲姐,你自己看着办吧。”起身,摸到裴幻烟的身边,顺着肩膀搂下去,将人打横抱起,“春宵一刻值千金,诸位慢走,朕不送了。”
赵舞扬冷冷地瞥了拓跋娇一眼,敢情这人还想打她的主意?
秋丝语在旁边抿嘴一笑,对着众宫娥太监打了个手势把人都赶了出去,她乐呵呵地退出了寝宫。
风行止对赵舞扬可是铁了心的死追,如果风行止与赵舞扬成了亲,他们的孩子将来就是皇位的不二人选,逃都逃不掉。
至于她家的孩子,就不用坐到皇位上去受那个苦了。
想当初拓跋娇封他们家的孩子为公主的时候,可把她给纠结死了。
赵舞扬恼虽恼,可拿这个妹子没办法。
本来她想了几十种闹洞房的招拿来伺候她们两个,一解她心中的闷气,可这娇儿都赶人了,她也心疼这个妹子,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轻轻地退出去,替这两人拉好门,只安派了侍卫远远地把这寝宫守护起来,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她觉得她这一辈子都得为拓跋娇的江山操劳了。
拓跋娇把裴幻烟轻轻地放在床上,朦胧的眼眸仍然只看到一朵绚丽的嫣红,她能想象到此刻的烟儿该有多美。
摸上裴幻烟的脸,轻轻地掀开挡在她手上方的大红喜帕,用手抚摸着裴幻烟细腻的肌肤,不经意的,却触到一片湿意。
拓跋娇的心一惊,问,“怎么哭了?”
裴幻烟把拓跋娇抱在怀里,满眼是痛,她没照顾她娇儿,让她的眼睛受到了损毁,她得到了娇儿,却让娇儿失了子嗣。
头一次,裴幻烟在想,她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她对娇儿的爱不是爱而是害?
“娇儿,恨我吗?”她轻声问。
“恨?”拓跋娇一怔,满脸不解,“为什么要恨?”随即,淡淡一笑,“此生能拥有你,便是我最大的幸运,我该感激该爱才是,何来的恨?”
“娶了我,你便……”裴幻烟的声音生生截住。
“便如何?不能生孩子?”拓跋娇哈哈一声大笑,浑不在意,“若是那个孩子不是与心爱的人所生,倒不如不要。我没儿子,可哥哥和四姐有啊?江山给他们的子女坐不是一样?”说到这里,她抿了抿嘴,垂下头去,说,“而且,养孩子麻烦,我怕养不好。”她的话音一转,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倒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何事?”裴幻烟紧张地问。
拓跋娇沉吟半响,就是不说。
“娇儿。”裴幻烟抬起头怔怔地望向她,“对我何需有顾虑!”她咬了咬嘴唇,又言,“你该知道的,若是你想的,纵然有天大的难处,我也定替你全力取得。”
“当真?”拓跋娇扬起问道,声音中透着置疑。
“以血为誓!”裴幻烟坚定地说道,“我对你立过血誓的,娇儿,你当信我。”
拓跋娇呵呵一笑,笑得格外开怀,又透着一股坏笑,心里叫道,“娘耶,你的心愿你的女儿我今天晚上就替你完成。”她笑眯了眼,把脸凑近裴幻烟,眼睛距裴幻烟的眼睛不到两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