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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藏！」尹若玉焦急的喊声藏一句都没听见，撕裂的痛苦不断折磨着他，仿佛没有尽头般，在他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时候，那些声音如恼人的细声般，在耳边呢喃。

“藏——”

“藏——为什麽要坚持？为什麽要成神？忍受痛苦，面临死亡，为什麽要这麽绝望？所谓友情，真的值得你这麽做？”

“吕伟样样比你优秀，家世丶地位，现在都比你更有天赋，成为地之力的继承者，他如此厉害，如此有能力，为什麽不带上你？”

“人都是自私的，择利而为，他不值得你忍受如此痛苦，何不放弃，堕落为魔呢？魔比神自由，魔比神强大，不受世间法规拘束，成为魔，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区区一个吕伟，即使真想救他，也在反掌之间。”

“来吧，藏，跟着我们的脚步，成为你应有的样子，这才是你的归途。”

魔的低语在耳边不断呢喃着，诱惑着让他放弃，藏眉头深锁，脑中一片混乱。

放弃？他要放弃什麽？他现在在做什麽？开啓识海，修行成仙？为什麽要成仙，为什麽要成为神？

魔呢？魔是他的归途吗？为什麽要成魔？他，何以成魔？

「藏，你为什麽想要修行？」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一片细语中格外突兀，藏恍惚间，想起有一个人，曾经这麽问他。

当时他是怎麽说的？

「因为我不愿再见你受伤。」是了，他不愿意再看到他，因为他而染上鲜血。但这个人，是谁？

魔气逐渐吞噬藏，族长看着着急，又不能离开阵法，尹慕寒依旧没有睁开双眼，而尹若玉此时已经急得团团转，眼见魔气逐渐进入藏体内，同时阵法已进入中段，藏受到的伤害更加剧烈，双目紧闭的藏猛的呕出血，红色落在雪地上刺痛了尹若玉的眼睛。

在此同时，感觉到藏的心脉减弱，尹若玉一愣，他看着藏痛苦的脸庞，脑中仿佛有根筋断掉似的，不知打哪来的想法，这张脸，不该如此痛苦。

他该是傲视天下，猖狂自傲的脸，不该这麽虚弱，不该这麽痛苦，更不该面临死亡，不该！

脑中一空白，昏暗的识海在这一刻産生变化，坚若磐石的地面出现龟裂，在体内的力量爆发的这一刻彻底崩裂，露出本该存在的绿意。尹若玉对这一切恍然未觉，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藏必须活着！

金色的光芒从尹若玉掌中并发，耀眼的光芒逐渐将两人垄罩，震碎环绕在周围的黑气，并流入藏心间，为他驱散魔气，为他驱散尔边细语，剧烈的痛苦在此刻像是消失了一般，只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清脆声音，在耳边缓缓说道：

“你曾说过，会护我生生世世，我想过去信，却不敢信。你是触不可及的存在，承诺，不过虚妄。”

仿佛遥远，却近在耳畔，藏皱眉，是谁在说话？

“你可以相信。”恍惚间，藏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万物皆是虚妄，唯独对你的这句话，从不是虚实。”

「藏…醒醒…撑下去……活着，你必须活着…藏！！！」

猛然张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双金色的眼睛，藏愣愣的，明明是在熟悉不过的一双眼，却恍如隔世，仿佛在很久以前，他就见过这双眼睛了。

身体的疼痛在这瞬间席卷全身，所有的力量除潮水般涌入体内，藏仰起头痛苦长啸，尹若玉爆发体内力量全力为他治愈受到的伤害，驱散最後一缕魔气。

当魔气散尽时，阵法已近尾声，藏看着逐渐恢复清澈的天，随着力量涌入体内，痛苦被治愈的这一刻，藏全身力气像是被掏空般向後仰倒，尹若玉想拉住他，却在没有力气，跟着他一起倒下。

「藏…」勉强撑起身，尹若玉轻唤，气空力尽的他只来得及看藏一眼便坠入黑暗。尹若玉倒下後，藏也闭上了眼，陷入黑暗中。而在体内最後一缕心魔散尽前，他似叹息，又似可惜的说了句：

“散尽心魔，也避不开应有的结局。”

最终，你仍会————

心魔最後说了什麽藏没有力气去想，也不记得。在两人倒下後，阵法完成，衆人急忙奔过去，一直没有睁开眼的尹慕寒在阵法结束後才张开眼，他朝两人走过去，为他们把脉，片刻後道：「他们没事，只是脱力昏迷罢了。」

说着，尹慕寒就着把脉的姿势，探了探藏的识海，接着张开眼，道：「阵法成功，藏已经开啓识海，只是耗尽心力，加上身体不断受到损伤，这几天好好休养，就能开始修练心法。」

族长点点头，跟长老们一起扶起藏，尹若玉则被尹慕寒背起来，跟在衆人後返回村子，谁也没注意到，尹慕寒的手隐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