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超大号”
陆嘉言以往下班会选择坐地铁省钱,这回直接打车,尽可能缩短路程。
不是担心裴知闻等太久,单纯是为了等会儿让自己好受点。
哪怕裴知闻从来都没有虐待过他,但相处十几年多少了解对方脾气,知道大少爷没什麽等人的耐心,更何况还是在通知他的情况下被关在门口等一个多小时。
等到单元楼下已经是十二分钟後。
想到晚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陆嘉言的皮肤莫名泛起一股痒意,喉咙干涸。
像是一朵濒临枯竭的花,渴求得到水源的滋润,情绪瞬间低落到希望被人安抚。
陆嘉言用指甲轻轻挠了下手背,呢喃一句,“得去拿药了。”
没有在单元楼底下停留太久,很快,陆嘉言乘坐电梯到居住的公寓楼层。
楼道的声控灯听到电梯声响立马亮起来。
陆嘉言刚走出去,拐弯,一眼看见倚靠在墙面抽烟的裴知闻。
对方听见脚步声,松散倦怠地掀起眼皮,昏暗的光线叫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情绪,深邃漆黑的眼眸毫无波澜,没有半分不耐烦与暴躁,沉敛到让人捉摸不透。
但手背凸起的青筋以及满地的烟头暴露裴知闻内心真正的情绪。
“抱歉。”
陆嘉言主动开口,“在加班没看到消息。”
三年没见,不知道大少爷会不会看在他主动解释的份上去酌情处理。
裴知闻把燃尽的烟丢在地面,用价值六位数的鞋底踩灭冒着的火星子。
站直身子,双手插兜。
轻睨一眼陆嘉言,轻飘飘回了一个字——
“嗯。”
没有责怪,也没有不耐烦。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字却给陆嘉言一种奇怪又极具压迫的威慑力,像是长期驯养残留在他骨子里深深的烙印。
无法遗忘的本能性迁与臣服。
两人之间的氛围透着几分别扭,但站在一起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陆嘉言把嘴边的“你别生气”四个字咽下去,选择沉默,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走到玄关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新拖鞋。
裴知闻提起行李箱往里,接着十分自然丶熟练地把行李箱递给换好拖鞋的陆嘉言。
动作仿佛做了无数次。
陆嘉言觉得现在像是回到他刚去国外当交换生的那段时间,裴知闻哪怕只待一晚上什麽都不干,也会经常从国内飞到他所在的城市。
最多一次是一个月飞二十一次。
收回思绪,将行李箱暂时放在一边角落便去找扫把。
裴少爷换好拖鞋往里走。
“我想喝水。”
正在门口扫烟头的陆嘉言突然想起来,昨天去超市忘记给裴知闻买个喝水用的瓷杯。
收拾完垃圾,陆嘉言才走到饮水机旁拿起放在顶上的简约小猫印花的瓷杯,擡头望向正单手插着腰打量床垫的裴知闻。
多此一举地发出礼节性询问:“我用过的,你介意吗?”
裴知闻手按了一下床垫,微侧着身,回望陆嘉言时唇角轻勾。
“不介意。”
他连陆嘉言的水都喝过,更何况是对方用过的杯子。
陆嘉言避开裴知闻目光,垂下脑袋,认真地拿瓷杯接水,按照对方每个季节喝水的习惯进行热水和冷水调配。
摸着杯外壁凭着感觉来确定最终温度。
裴知闻喝完水,把杯子还给陆嘉言。
比起上次大半夜造访,这次有足够时间仔仔细细地打量公寓的构造与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