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很在意身份?
见人停顿卖关子,陆嘉言问,“是什麽?”
原以为裴知闻会提出要他回京市的条件,谁知却闻对方却说——
“我会待在江陵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里,我要你随叫随到。”
陆嘉言语气淡然:“这算什麽?炮友?床伴?还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无论是哪一个他都觉得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从心脏深处寸寸剜开。
陆嘉言向来没什麽自尊心,但不代表着没有道德心。
即使知道裴知闻和周婼或许是表面夫妻丶联姻关系,结亲是大家族巩固丶拉拢权势的一种手段,也不代表着他要一辈子当玩物。
是个人都会厌倦。
裴知闻:“很在意身份?”
陆嘉言缄默。
良久才回答,“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答案吗。”
他和裴知闻之间从来都不是什麽对等的关系。
裴知闻对自身的东西具有强大的占有欲,从前陆嘉言除了上课时间,几乎每天都和裴知闻黏在一起,对方做什麽他都必须寸步不离。
于外人而言,陆嘉言是裴知闻养在身边的宠物,迟早会有丢掉的一天。
包括陆嘉言亦是这般认为。
一开始以为只要裴知闻成家便会放他走,谁知当真快到谈论婚假的阶段,对方却不准他离开,好似当真对他怀揣着情意。
陆嘉言从未奢求过裴知闻会爱他。
偶尔会後悔当初被人欺负时不该向裴知闻求救,但又会感激对方给他提供十几年的学习空间。
“我不会让你当小三。”裴知闻承诺。
可惜陆嘉言压根不敢相信。
裴知闻的前科实在是太多。
陆嘉言还记得裴知闻说过——“别想着离开,就算结婚你也得在我身边。”
或许是每一件事都足够刻骨铭心,导致这麽久过去陆嘉言都记得特别清楚。
“等到一年以後呢?”陆嘉言掀起眼眸望向站在面前的裴知闻。
裴知闻从来都是神色恹恹又透着几分倦怠,此刻认真斟酌,“一年後我会回到京市,到时候你——”
停顿几秒,话在喉间滚了滚,最後轻飘飘地说出来:
“自由了。”
简短的三个字犹如穿堂风传入陆嘉言的耳膜,心跳蓦地漏半拍,胸膛起伏几下,一时间无法辨别是否存在幻听。
“自由”二字极为沉重。
陆嘉言从记事起就跟着爸妈生活在裴家大院,他身份低微,放在古代连伴读都配不上,顶多是少爷们消遣丶欺负的对象。
是裴知闻路过救的他。
当然。
其实是陆嘉言求的救。
因为裴知闻性子冷话又少,年纪与他们一般实则辈分却大上一轮,在大院同龄人里是最具有权威的小少爷,平时也懒得注意到院子里其他人。
“你口中所说的自由指的是——”陆嘉言问,“未来的一年里我像以前那样对你有求必应丶随叫随到,等到期限你就回京市不再干涉我的生活,对吗?”
良久,裴知闻才控制情绪维持冷静地回答:
“对。”
“到时候我们的事一笔勾销丶两不相欠。”
不知为何,陆嘉言胸口被一团浸水的棉花堵塞。
他没有露出半点愉悦兴奋的表情,擡眸注视眼前眉尾处有一小截疤痕的裴知闻。
“你变了。”
裴知闻从兜里掏出东西,拇指推开烟盒从里面一支烟咬在嘴里,“吧嗒”一声,火焰舔吻烟头。
烟圈自薄唇吐出,眼前人的脸变得模糊。
“是麽。”
“我不觉得。”
陆嘉言对于裴知闻的话不置可否。
其实从重逢的第一天开始,他就觉得裴知闻身上有股莫名的违和感,直到现在他终于发现究竟是哪个不对劲,对方身上的偏执丶傲慢丶狠戾以及不容身边的人违抗的自我劲儿竟然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