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她已经累得失去进食的欲望,她看着菜单上熟悉的菜饭,理智告诉她“别犹豫,你爱吃这个”,身体却说“我什麽都不需要,除了睡觉。”
她挣扎了半天,只点了小碗羊肉面,还差点没吃完。
有心无力,真的很难过。
达米安心情很好地吃着他的清炒时蔬配米饭,爬山运动对于他来说就跟热身一样轻松,除了鼻尖被晒红了一点,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刚才背着她爬了半座山。
她的眼神过于幽怨,达米安停下进食的动作看她,“干嘛这个表情,今天吃不下那就以後再吃,又不是明天中国菜就会从地球消失。”
花柿哭丧着脸,“啃面包的每一天我都想吃饭,但是真的能吃饭了却发现根本吃不下去,好痛苦,比爬到山顶发现没有缆车还痛苦。”
达米安不能理解,“食物的作用就是保证自己可以活下去,不管是米饭还是面包,只要能提供能量那就没差,至于这麽沮丧?”
花柿恨恨放下筷子,“你懂什麽,这是信仰!!!”
达米安:“……”
那确实不太懂。
*
花柿没有体力再继续逛街看电影,她早早回了家,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天色暗了下去,街道上亮起路灯。
楼下传来熟悉的汽车引擎声,花柿睁开眼睛,黑漆漆的天花板被汽车大灯照亮。
她坐了起来,赤脚跑到阳台,刚好看到车门打开,花书静从车上下来。
紧接着布鲁斯二号也下了车,寂静的夜晚,犬类“哈哧哈哧”的喘气声清晰地传到花柿耳朵里。
她趿拉着拖鞋小跑下楼,花书静已经进了门,正把外套挂在门口,
“妈妈,你怎麽回来了?诊所不忙了吗?”
花书静向花柿看来,黑眼圈在顶灯的照耀下异常清晰,看样子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现在还好,今天的活干完了,我回来看看你,顺便拿点东西。”
她说着上楼进了房间,花柿没有打扰她,径直下楼陪布鲁斯二号玩。
“好久不见布鲁斯二号,你想我了吗?”
布鲁斯二号见到花柿异常兴奋,她迈着八字步飞快跑来,结实的肌肉撞在她的小腿上,刚得到一点休息的小腿瞬间一麻,花柿差点跪下来。
她一把扯住布鲁斯二号的耳朵,龇牙咧嘴道:“太不懂事了布鲁斯二号!你跟我道歉!”
布鲁斯二号“汪”的一声扑上来。
花书静默默路过扭打在一起的一人一狗,径直走向沙发,打开电视。
花柿馀光瞥到她的动作,立即放开打急眼的布鲁斯二号,跟着花书静坐到沙发上,
“妈妈,晚上不走了吗?”
花书静摇摇头,对上花柿关心的视线,她顿了一下开口,“休息一下,等会还要回去。刚给一只猫接完骨,我得观察它的情况。”
花柿点点头,视线扫过被花书静放在玄关处的两本教材。
不仅是为了照顾猫,妈妈还得学习呢,哥谭的宠物医学看起来真的很难。
布鲁斯二号兴奋地到处乱窜,花柿拆了根磨牙棒给她,她终于消停下来,叼着磨牙棒缩在花柿脚边专注地啃。
电视正在复播市长选举,一个自称是企鹅人的家夥正站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他有一个大而尖锐的鹰鈎鼻,皮肤苍白,脑门半秃,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滑稽。
他似乎在宣扬犯罪合法化,说什麽每个人犯罪的权利,只要在某个标准之内犯罪,警察就不能抓他们。
花柿听得一脑门问号,怀疑自己是不是英语太差没理解他的意思。
花书静啧了一声,语气不耐,“谁给了神经病选举市长的权力?”
没人知道,于是她们继续看电视。
本以为他在这通离谱的演讲後会被赶下台,没想到等他结束演讲,台下居然传来巨大的欢呼和掌声,许多人激动地站起来,高呼企鹅人的名字。
甚至还有人举着横幅和海报为他应援,他煞白的脸印在飘飘荡荡的红色布料上,场面极其诡异。
花书静又啧了一声,骂道:“傻……”
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花柿还在身边,哽住,艰难地把後面一个字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