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她。
殷莳等着。
他嘴唇动动,又动动。
但终究说不出来“恭喜”
两个字。
因喜欢和不喜欢,终究是不一样的。
殷莳抿唇:“别勉强啦。”
沈缇难堪地笑笑,最后道:“还是我修行不够。”
再修,就修仙了。
平陌一点都不想听。
沈缇上马,拉着马缰原地转了圈,认真地道:“我下个旬日还来。”
殷莳微笑:“好呀。”
平陌心道,这是怎么个事。
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岂止是他呢,除了殷莳和沈缇,没人能理解得了。
沈缇回家去,一如往常。
在殷莳那里用冷水敷过眼睛,也看不出来哭过了。
他回去和父母一起用了晚饭,还抱了沈当。
殷莳以前与他说过,小孩子需要多抱,让他别信抱子不抱孙那一套。
回到竹林书斋,独坐书案前出神许久。
夜色深了,沈缇的视线下移,打开了书桌下面的小柜里的暗格,取出了那只匣子。
匣子里装的是她的落红。
她看似什么都能忍的,却唯独在这个事上不忍。
她,不接受婚姻里有旁的人。
若有,她就不接受这个婚姻,视之为假。
是假的,她就可以演。
若时日长了,或许也会妥协与他圆房,生出孩子来。
只是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她已经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挣脱了。
不怪她。
都怪他。
和平陌不一样,四民眉梢眼角都是春风得意。
赵禁城都忍不住说他:“你收一收。”
四民只嘿笑。
赵禁城道:“不许对殷娘子不敬。”
四民忙发誓:“绝没有。”
赵禁城道:“分家的事,你盯着办。
除了你和长生,大娘想要什么都给她。”
四民道:“是。”
赵禁城回到了宫里。
向北的眼睛有多利呢,一眼看出来不对:“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说!”
昨日忽然临时调整,阴沉沉走了。
今日,怎明媚媚来了?
太怪了,一定有问题。
赵禁城把头一扭,说:“无事。”
但是向北比他矮,抬眼看他,正看到了脖子。
向北伸手就去捉他衣领。
赵禁城一个练家子,当然不能被他偷袭了,闪电般就擒住了向北的手腕钳住。
另只手还往上扯了扯衣领。
向北道:“别扯啦,我都看见啦。
原来是会佳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