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低声说道,语气平静,却让阿瞒更加困惑。
他正想再问,突然——
“哗啦!”
木门被猛地推开,阿花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发梢还滴着水,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
“阿花姐!
你怎么了?!”
阿瞒“腾”
地站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心脏狂跳。
他第一反应就是——阿花又被人抓去沉河了!
上一次的阴影还未消散,他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一把抓住阿花的手腕,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外面突然下雨了,而且马上就要打雷,阿瞒,你赶紧躲起来吧!”
阿花喘着气,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语气急促却温柔。
她太了解阿瞒了,这孩子从小怕雷,每次雷声一响,他都会像受惊的小兽一样钻进桌底,缩成一团发抖。
为此,她特意在桌下铺了层软褥,免得他磕着碰着。
“哦!”
阿瞒应了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弯下腰,手脚并用地往桌底钻。
可刚爬进去一半,他又探出头,担忧地看了眼阿花,确认她没受伤,才稍稍松了口气。
阿花没多耽搁,转身走向灶台,把刚从山上采来的野菜和黍米倒进锅里,添水生火,准备给秦安熬一碗热粥。
国师这几日为了族人的怪病焦头烂额,饭都没好好吃几口,她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着急。
“阿哥,你脸色怎么不好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一边搅动锅里的粥,一边侧头看向秦安,眉头微蹙。
她刚才只顾着躲雨,完全没注意到屋内的气氛有多凝重。
“阿花姐,刚刚阿力死了,而且……大部分族人全都皮肤溃烂,无药可救,秦安也想不出好办法。”
桌底传来阿瞒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蜷缩在阴影里,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本以为保护族人就是要拿起武器,和敌人拼命,可现在,族人一个个倒下,他却连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种无力感比任何刀剑都更让人绝望。
“什么?!
皮肤溃烂?他们是不是中毒了?”
阿花手一抖,木勺“啪”
地掉进锅里,热粥溅出几滴,烫红了她的手背,可她浑然不觉。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满是惊骇。
“好像是中毒,但秦安又说是什么‘细菌’之类的东西,我也听不懂……”
阿瞒摇摇头,声音越来越低。
他不懂那些陌生的词,但他知道,情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