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年急了,他死死捏着报纸,大冷的天头上愣是冒出了冷汗。
咋办,咋办!
池早这个孽障,她怎么敢的!
竟然一边哄着他说会和蓝弈回家吃饭,会让他们去军区大院儿的蓝家做客;一边又暗地里登报断亲!
报纸上写的当然都是事实,可打死池锦年都是不能承认的。
一旦承认,别说再扒着池早沾光,他的名声,他们池家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池科长,你说你一个大学生领导,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就是就是,放着亲生闺女不疼,疼个臭破鞋!”
“要换成是我,敢故意调换孩子,还虐待了我亲生闺女十几年,别说打他们一顿,我就是去派出所磕头,也一定求公安调查清楚,把他们送去劳改!”
鄙夷的议论声不停响起,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看热闹,“嗡嗡”声更大,吵得池锦年眼前一阵阵黑。
“闭嘴!”他突然扯着嗓子大吼一声。
“都说了是假的,都是误会,你们是聋子吗,听不懂人话?!”
“我有证据!”
“有证据能证明这上头写的都是假消息,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拿!”
话落,池锦年转身就要往办公室外走。
无论如何,今天也必须把这事儿“解释”清楚,绝对不能让虐待池早,被断亲的事儿做实了!
“池锦年你该不会是心虚了,想跑吧!”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
已经鄙夷的连“池科长”都不愿意叫了。
一听这话,围观的人下意识就把办公室门堵的更严实,池锦年根本就出不去。
他那个气啊。
“谁想跑了!我家都厂里呢,我能往哪儿跑!”
“你们不信是吧,这样,”他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离上班还有点儿时间,你们不是怕我跑么,那就跟我一起。”
“走,跟我回家,我取了证据给你们看!”
他说得信誓旦旦,起码表面上一眼看过去,瞧不出来一点儿心虚。
众人愣了下,忍不住有些迟疑了,难道报纸上写的真是假的?
“去就去,谁怕谁!”又有人喊了一句。
“对,去就去。”
“反正还没到点儿,跑一趟就跑一趟么。”有人附和起来。
其他人一想也是,真真假假的,跟去看看所谓的证据不就行了。
于是很快,池锦年打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家属院儿池家小二楼走去。
一路上,听到动静的人也赶紧跟了上来,那呼呼啦啦的一大群人,知道的是去看证据,不知道的还以为干群架去呢。
宣传科也有报纸,池砚辉进了办公室的第一时间,自然也看到了池早登的断亲文章。
他吓得不轻,明明只是一张薄薄的纸,他却手抖得险些拿不住。
就在池砚辉面对同事的质问和鄙夷,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就听见有人大喊要跟着他爸一道回家看证据的话。
池砚辉当即推开同事,追了出来。
“爸!”他挤到池锦年身边,虽然并没有多说,可只是这一声爸,就包含了太多含义。
“别慌,没事儿。爸有办法。”池锦年安慰池砚辉。
他说得很是笃定,但身侧的手却隐隐抖。
家属院儿本来就在纺织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