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覃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结,锐利的目光扫过他明显不对劲的颈部线条。
"脖子怎么回事?"
语气里责备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郝友其垂下脑袋,梢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他小心翼翼地转动脖颈,每动一下都带着明显的滞涩感:"昨晚睡沙落枕了"
乔楚覃扬起手掌,作势要打。
“算你还知道分寸,你是男孩,念念是女孩,谁吃亏多?”
郝友其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却始终没有躲闪。
"是该打。"他声音闷闷的,喉结上下滚动,"昨天我肩膀疼,她给我送膏药贴。她太困了,就迷瞪了一会。我想着半夜抱她下去,容易被人看见,影响不好·····我下次一定注意"
话还没说完,额头就被狠狠戳了一下。
"得亏今天你苏指起得早,去叫集合的是她。要是老官指叫的集合,你信不信他能把你腿打断?"
郝友其捂着后颈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白。"我知道错了,乔指"
他的声音闷在掌心里,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乔楚覃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紧绷的肩膀线条慢慢松弛下来,再开口时,语气里那层坚冰已然化开:"你小子"他摇了摇头,食指虚点着郝友其的鼻尖,"往后要是敢对苗念不好·····"尾音危险地上扬,"别说是我带出来的徒弟。"
郝友其猛地抬头,眼底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错愕。
窗外的晨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将睫毛的阴影投在微微泛红的颧骨上。
"至于现在"乔楚覃突然伸手捏住他的后颈,力道刚好卡在会让落枕更疼的临界点,"想干什么,先跟我通个气儿,听见没?"大拇指在那处僵硬的肌肉上警告性地按了按。
"疼疼疼"郝友其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却愣是没敢躲。
他的眉毛可怜巴巴地耷拉着,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个讨好的弧度:
“那苏指会告诉老官指吗?”
乔楚覃加大了几分力度,晃了晃他。带了几分揶揄,“我看你怎么比我还想跳槽北西呢?”
郝友其吐了吐舌,“要不说你是我师父呢!”
"兔崽子!"乔楚覃在床边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小子,是认真对人家苗念吗?你俩刚开始打混双,我还怕你小子跟之前一样······"
"苗念跟别人不一样。"郝友其攥紧了拳头。
乔楚覃眯起眼睛:"你吴指和秦指说,你像极了我。我还不信,今天这么一看,你确实挺像我!"
郝友其深吸一口气:"我们确实年纪不大,但是我考虑的很清楚。说出来可能你不信,我,我喜欢待在有苗念的地方。我们打比赛的,从小大多时候都在队里······其实我刚开始觉得自己喜欢苗念的时候,觉得,觉得很荒谬。那会儿被她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实很怕辜负她的喜欢,赤诚和勇敢。所以我很早就跟我爸妈沟通过了,而且我们的交往前,我也征求过苗念父母以及她哥哥的意见。我很认真,真的,乔指你相信我。"
乔楚覃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他,时间仿佛在两人之间凝固。
半晌,宽厚的手掌慢慢握成拳头,在他胸前轻轻一捶,力道不重却带着沉甸甸的信任。
"我信,"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会做得很好的。"
北西会议室散会后,苏怡笙清了清嗓子,食指微曲敲了敲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