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周警官,我不饿。”
“那你上几年级啊,我给你拿些书看看?”
李追远笑笑,没做回答。
办公桌一侧有空位,里头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生,李追远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周警官,我没事了,您去忙吧。”
“哦,好,恬恬,你照顾一下新来的弟弟。”
“嗯。”
女生很敷衍地应了一下,然后用拿笔的手收拢了一下耳边头,继续埋头写作业。
虽说这里孩子多,但普遍都很安静,连那几个玩玩具的小孩也都在静悄悄地玩自己的,互相间说话也很小声。
李追远干脆在这里,继续研究起“贝贝密码”。
过了一会儿,旁边叫恬恬的女生,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男孩,这一看,就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无论男女,对漂亮的事物都会有种本能的好感。
一如当初李追远第一次见到阿璃时,其实,他现在也算是其他人眼里的“阿璃”。
毕竟他身上的衣服是柳玉梅亲自定制的,型也是由刘姨裁剪的。
正当她准备开口问这少年是谁家的时,却看见少年侧过头,看向那边地上正在玩玩具的几个小孩。
紧接着,少年又闭上眼,然后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快书写。
天上有人在飞——绑着绳索或踩着架子,在顶上转圈。
火人——喷火。
消失了,没了——魔术、大变活人。
七个小矮人——患有侏儒症的演员。
橡皮泥——软骨功表演?
这是……杂技团!
也就是说,贝贝是在陪家里人看杂技时,被拐的。
而且,贝贝的记忆里反复高频出现这样的描述,意味着他不止看过一次这样的表演,他应该在杂技团里待过一段时间。
因此,有理由怀疑,余婆婆,就藏身于某个杂技团里。
杂技团的特征就是各地巡回演出,一个地方表演个一两场,要是观众不多收益不高,马上就换下一个地方。
余婆婆以这个身份作为掩护,行拐卖儿童之举,很方便。
贝贝记忆里被余婆婆打骂和恐吓过,而且认出了余婆婆的标准模样,这就意味着两种可能:
一是杂技团里供奉的余婆婆是其本体,小孩子本就容易看见一些特殊的东西,他受到了余婆婆的影响。
二是杂技团里有一个人是余婆婆的供奉者,其在供奉的同时,还在模仿着她……
不,考虑到这是江水推送向自己的,那就必然存在余婆婆本体的影响。
那第二种可能就得改成,那个供奉者,可能不是模仿,而是被其附身亦或者同化。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全国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个杂技团在到处跑,怎么能确定哪个是余婆婆待的那个?
这时,门被推开,谭云龙走了进来,看了看这里这么多孩子,脸上有些错愕。
怎么把小远安排进孩子窝了?
在他看来,自家儿子彬彬待这里比小远更不显违和。
李追远离开座位,走向谭云龙,二人一起离开这里,沿着走廊行进。
“小远,我不知道小周会把你安排在这里。”
“没事的谭叔,在这里帮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也是靠孩子的视角,才找到了那种感觉,对应上了杂技团。
二人来到走廊尽头的室外,偶尔有人路过,看见这一大一少时,绝对想不到他们居然是在谈论案情。
“王朝南对杀害唐秋英并埋尸这件事,倒是认了,但他对孩子拐卖这件事,死不承认,并且坚持认为‘勇勇’是他的亲生儿子。
至于他的妻子,精神上应该有点问题,而且我怀疑买孩子这件事本就是王朝南做的,她对人贩子是谁以及和谁联系,并不知情。”
李追远:“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早把王朝南送进警局了。”
“咳咳……”谭云龙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小远,你给我的那些信息我已经让同事们去调查验证了,也向可能是那几个地区的同志们做了通知,稍后我们会把贝贝的名字、照片以及一些细节也一并传真过去,哦,对了,我们同事检查了孩子孩子背上有个胎记,这能更好地帮他找到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