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际芭蕾舞团的电话打来时,林听杳正在厨房洗碗。
“林小姐,我们真的很欣赏您的能力。”电话那头的声音诚恳又热切,“以您的水平,完全可以成为国际舞台上最耀眼的那颗星,为什么要埋没自己呢?”
林听杳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
为什么?
因为从小到大,父母都警告她:“不准比姐姐优秀。”
“加入舞团的事,我考虑考虑。”她轻声说。
“请您务必慎重考虑,”对方继续劝说,“加入我们,您一定会成为舞台上最耀眼的那颗星。”
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刚把电话挂断,别墅大门就被猛地推开。
林听杳回头,看到薄砚之站在那里。
他穿着黑色高定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方,整个人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峻。
她恍惚了一瞬,下意识喊了声:“姐夫。”
薄砚之眉头微蹙,直接走过来扣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林听杳被他拽着往外走,手腕传来细微的疼,但她没挣扎。
黑色迈巴赫里,林听杳坐在副驾驶,余光偷偷瞥着薄砚之的侧脸。
他下颌线条凌厉,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专注开车的样子依旧迷人得让人心跳加速。
她也曾在这辆车上,被他压在座椅间亲吻。
车里的香薰是她选的,座椅靠垫是她买的,连他常喝的那款矿泉水,都是她一瓶一瓶放进车载冰箱的。
可现在,他属于姐姐了。
林听杳垂下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谁让,她只是一个替身。
一个在薄砚之失明时,被父母推出来代替姐姐联姻的替身。
林听杳和林晚桐是亲姐妹,可从小到大,父母的眼里只有林晚桐。
七岁,林晚桐说想吃草莓蛋糕,父亲立刻开车两小时去买,而林听杳高烧到40度,他只说了句:“别矫情。”
十三岁,林晚桐收到了一架钢琴,林听杳偷偷碰了一下,手背立刻被母亲打红:“别碰你姐姐的东西。”
十七岁,林晚桐哭着说一句“妹妹比我跳得好”,父母就停了林听杳的所有舞蹈课,将她锁在阁楼三天三夜,任她怎么哭喊也无动于衷。
后来,两大豪门联姻,对象是京圈最矜贵的太子爷薄砚之,
他们立马选择让林晚桐嫁过去。
直到薄砚之因一场意外车祸失明。
林父林母不舍让掌上明珠去伺候一个残废,便又逼着林听杳冒充姐姐。
“反正他看不见,认不出你是谁。”林母把婚纱扔在她身上,“记住,不许暴露你的身份。”
她以林晚桐的身份嫁给薄砚之,照顾他的起居,陪他度过最黑暗的日子。
薄砚之性子冷,原本对这场联姻毫无期待,却在相处中渐渐对她动了心。
从不参加宴会的他,会为陪她跳一支舞而现身酒会;讨厌甜食的他,会因她爱吃而记住全城最好吃的甜品店;素来公私分明的他,甚至会为了准时回家陪她,不惜推掉价值百亿的签约。
生产那天,商场上杀伐决断的薄总,在产房外红了眼眶。
当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时,他第一句话是:“我太太怎么样?”
林听杳也渐渐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她曾天真地以为,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直到——
薄砚之复明了。
林父林母立刻把姐姐换了回来,警告她:“把这些年的事烂在肚子里!你不配和晚桐争!”
林听杳想过反抗,想过告诉薄砚之真相。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当晚她就“意外”被车撞进了医院。
病床上,林母冷眼看着她:“再敢动歪心思,下次就不是车祸这么简单了。”
从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薄砚之把林晚桐搂在怀里喊“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薄域亲热地叫林晚桐妈妈。
而林晚桐还时不时在薄砚之面前红着眼眶:“听杳今天又推我了……”
于是薄砚之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连薄域都学会冲她扔东西:“坏女人!离我妈妈远点!”
没人记得,她才是那个陪薄砚之度过最黑暗岁月的人。
没人知道,那五年温柔相守的“薄太太”,从来都是林听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