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缩在被窝里身子蜷了蜷。
一直平躺着,板正得很安详的男人,忽然侧过身来。
骤然靠近的气息仿佛撩在耳畔,狗蛋儿手都攥紧了,有些紧张,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
谢非羽轻笑一声:“你忘了,明天是圩日,我们就是要下山卖菜的。”
狗蛋儿脸红红的,脑子糊糊的,嗯嗯应了声,脑袋埋在被窝里,越埋越深。
清晨谢非羽练了拳,狗蛋儿出来看到他,有些奇怪,竟然没有直接跑出去淋菜了。
谢非羽收了功,回头冲狗蛋儿笑笑:“我先出去淋菜,一会回来帮你洗个头,之后再到镇上去。”
狗蛋儿低低应了声:“嗯。”
心里暖洋洋的,赶紧煮粥烧水。
谢非羽就挑了一担粪出去,将菜摘了回来,晚上再补淋。
狗蛋儿以前黑黑黄黄,脸颊发青,嘴唇泛白。
纵使五官端正,也抵不住脸颊凹凸,瘦的脱相,
头发也是开叉干燥的。
现在养回来了些,至少脸颊没有发青了,嘴唇有了点血色,只能说有了点血色,但还是泛着白。
谢非羽是喜欢给小夫郎洗头发的,看着他干燥的头发渐渐变得柔软,干枯的发尾剪掉,发质变好了许多。
发质对人很重要,有一头漂亮的头发,即使五官普通些,看起来也是美的。
这山沟沟,虽然很多人没肉吃,但他们的发质却长得很好。
像他小夫郎这种发质的,真不多见。
当然谢非羽还不至于嫌弃自己的小夫郎,发质嘛养养就好了,人也是养养就好了,现在看着都白了一些,五官瞧着越发清秀。
但还是有些黑,小夫郎出田一点都不喜欢带斗笠。
就这样日晒雨淋,能不黑吗?
狗蛋儿坐在凳子上,身子躺在谢非羽的长腿,低着头任谢非羽帮自己洗头,男人大手有力,动作却是轻柔。
温热的水一下一下烫过头皮,男人的指腹穿插在发缝间,狗蛋儿浅浅打了个哈欠。
等男人帮他将头发洗完,他恍恍惚惚打着哈欠,眼睛都是呆的,仿佛睡了一觉,又好像没睡着。
谢非羽帮小夫郎洗了头,烘干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让他回房换了一套新衣裳。
谢非羽还穿着旧衣,他得担担。
今日有阳光,出门时谢非羽往狗蛋儿头上扣了个倒立。
狗蛋儿嗷一声,嫌这斗笠丑,眨巴着眼睛看他。
他穿的这般好看,不想戴丑丑的斗笠。
这斗笠都破旧起草了,不知道留了多少代。
谢非羽好笑:“那不戴吧,到镇上买个新的好看的斗笠。”
还是将斗笠挂在担头,以防下雨。
斗笠防不了太多雨,出门在外,实在不行可以到人家的草屋躲雨。
大家都这样过,不会有人说,或许他一个汉子在人家有姑娘的家旁边躲雨会被人说,但他旁边加了个穿着漂亮的小哥儿,就没有人说了。
怕孤零零的壮汉,不会怕夫妻。
特别是穿着如此粗糙的壮汉,跟穿着光鲜的夫郎。
这种一看就是老实能干的农夫,还是个疼夫郎的,疼夫郎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仗着空心菜抢手,他们是一点不急。
到了阿云家还要进去坐坐,逗逗小猫咪,顺便给阿云一把空心菜。
才隔了两日,小猫咪已经能睁开眼睛了,阿云开心道,我今天才发现它睁开了眼睛。
但它眼睛小小的,不是很能睁开。
人家狗子出门玩了,它自己挣扎在稻草堆里。
母狗离开远了,它喵喵喵的叫,这是真把母狗当娘了。
那母狗也是尽职,喂过它奶,就听不得它叫,不会离它太远,又带着小狗跑回来了。
狗蛋儿欣慰之余有些担心将来抱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