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带着苏恒来到一间书房,推开门,有一种陈年旧物混合着花梨木家具的味道,这味道让苏恒胃里突然有种不适感。
高大的绿植前,顾霆章正在坐在藤椅上等着她。
他开口,还是饭桌上那样苍老的声音。
“小恒来了。”
他和她打着招呼,就像多年未见的老熟人一样。
“爷爷,您找我?”
顾霆章示意她坐下,“别看今晚这一大家子人都在,你不知道,平常他们都很少回来,我就想找人说说话。”
苏恒点头应是。
“小恒是哪里人?多大了?阿沅这臭小子什么都没跟我说。”
“我是海城人,今年岁。”
“家里有几口人啊?爸爸妈妈身体都好吧?”
“他们都很好,谢谢爷爷关心。”
“那就好。”顾霆章眯着眼睛靠在藤椅上,半晌没有说话。
苏恒甚至以为他睡着了。
突然,顾霆章睁开了眼睛,那犀利的目光吓得苏恒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
就听他说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来爷爷家的事吗?”
苏恒没听懂他的意思,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
顾霆章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端倪。
刚才那个慈祥的老人就像幻象一样,突然消失了。
看着那双衰老深陷的眼睛,苏恒的眼神好像被控制住似的,挪不开半分。
她有些怕了。
此时,敞开的书房门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紧绷的气氛被打破,苏恒这才感到自己能动了,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父亲。”
听到门口的声音,苏恒扭头看去,顾和光站在那里,表情透着严肃。
顾霆章扯着嘴角笑了笑,似乎在解释什么:“我找小恒聊聊天。”
顾和光走进来,苏恒起身:“爸。”
他点点头说道:“沅甫在找你,你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苏恒刚要出门,顾霆章说道:“小恒等一下。”
他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起身,“等一下,爷爷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他来到高大的书柜前,翻着几个抽屉找来找去,自言自语道:“好多年没动过了,我都快忘了它放在哪里了。”
突然他开心起来:“找到了!”
顾霆章端着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看向苏恒,“来,看看。”
苏恒下意识看了顾和光一眼,见他没有阻拦这才走过去。
她走近,见盒子上镶嵌着海棠花螺钿,在头顶的灯光下泛着酒红的光。
这一看就是个值钱的老物件。
顾霆章打开盒子,出咔哒一声脆响。
入眼是一个通体泛着月光般的玉镯,它质地极为细腻,色泽温润柔和。即使苏恒不懂玉器,也能感受到它的珍贵。
只是,这么完美的玉料上,却箍了一个鱼纹银圈。
“这是阿沅的奶奶留下的,本想传给儿媳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替奶奶好好保管,传承下去。”
苏恒没接,顾沅甫不在,她不知道能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