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闹掰。”宁书禾摸了摸鼻尖,解释说,“但也是迟早的事了,不过今天他没表示可能只是因为他不知道今天我生日。”
周颂宜扬眉,到底没嘴快说什么。
“我没和他说过我生日是什么时候。”宁书禾语气一顿,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也没和我说过他的……”
当时资料上写的那些基础身份信息,宁书禾后来自己去证实过,都是半真半假的,傅修辞好像和她不一样,不仅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他身边的人也对有关他生日的任何相关话题只字不提。
并非唯恐避之不及的顾左右而言它,而是某种好似是理所应当的忽视。
沉默半晌。
宁书禾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周颂宜瞥她一眼,伸出双臂,手心向上,指尖朝向那堆礼物盒的方向,眼神示意:“宁老师过个生日半个北城都送了礼物过来,他就算之前不知道,今天也该知道了。”
宁书禾没理她,继续低头编辑短信。
这阵子两个人的相处如常,却也隐隐有些诡异,闲下来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想过,上回在傅修辞家里,睡前说得那番话到底是太重了。
她其实能感觉出来,尽管两个人现在这段关系确实别扭,但傅修辞也的确正在兴头上,那晚他问那问题说不准也只是想调情罢了,但她非但没说点好听的烘托气氛,反而给了他当头一棒。
宁书禾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她自己被一盆冷水浇下去,她的反应也不会比傅修辞好到哪里去。
其实仔细想来,无所谓他和她的想法是否背道而驰,就单论身份,两个人早晚也都是要散了的,还不如将错就错,给他打个预防针,免得他到时候再应激。
今天他没出现,想必也是冷静下来仔细想过了。
如若真是这样,宁书禾倒还能轻松些。
她不想他伤心,也不想他落寞。
和周颂宜找了个商圈吃饭,又打车,两人跑到之前常去的那家西部风格的小酒馆,宁书禾照常点一杯Negroni,周颂宜则叫了金汤力,等酒的过程里,随意聊些什么没营养的话题。
春风微凉,月色轻薄。
“不过我真挺意外的。”
“意外什么?”
“意外傅修辞啊。”周颂宜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她,笑着说,“像他们这种圈子里的男人,甭管玩得有多开,最后应该都会和家里选定的对象结婚吧,傅修辞年纪也不小了,他家里竟然从来没提过。”
“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宁书禾眼神放空,呆呆地嘀咕一句,“他有时候甚至整晚都不需要睡觉的。”
周颂宜嗤笑一声:“听起来你是深受其害啊?”
宁书禾咂咂嘴:“也不完全是那个意思……”
酒精上头,宁书禾懒懒散散地撑着头,有气无力地落下一句:“……也可能就是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吧,他不想做的事谁敢逼他啊……”
他还不得吃人。
周颂宜笑说:“也是。”
宁书禾笑了下,闭上眼睛:“管他呢……”
周颂宜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犹豫许久,叹了声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两个人一直聊到十一点才回家,喝得醉醺醺的,宁书禾怕打车不安全,给周叔打电话派了两辆车过来,把她们分别送回去。
快到家时,宁书禾提醒:“停在路边就行。”
她抱着包下车,去便利店买了盒烟,点上一支,慢慢悠悠地散着步往家走,有微风吹过,拂过脸颊,心情随着月光的倒影浮漾,脚步也轻快起来。
走到家门口。
那盏光照特殊的灯下,站了个人,身影孑立,正时不时有几分焦躁地看向腕表,另一只手提着一件挺大的黑色盒子。
他穿件黑色风衣,像是即将要融入这夜色里,寒夜一般清冷。
“三叔?”春夜湖面般微空的音色,是自身侧传来的。
傅修辞顿了一下,侧身,微微眯起眸子,视线聚焦在正快步朝自己跑来的那个身影,他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车前箱上,张开双臂,接住了飞扑而来的人,她身上带着热烈的香气,淡淡的酒味,却很好闻。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宁书禾没考虑到场合问题,伸出两手搂进他的腰,再仰头看他,几分迟钝地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傅修辞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过来给你过生日。”
说罢后,再次低头看向自己的腕表,分针还差一点即将指向最上面的刻度,傅修辞一挑眉,抬手捧住她的脸,几分郑重地落下一吻:“生日快乐。”
宁书禾睫毛轻颤,在他即将退开时,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几分乖顺。
傅修辞对她这小小的动作简直受用极了,毫不犹豫地夺取了主动权,加深着这个吻。
她的目光几分迷离,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这满含欲念的吻。
许久,傅修辞才松开,提上东西,搂着她进屋。
脱了外套,蹬了靴子,宁书禾才想起来解释:“刚刚和周颂宜去喝酒了,脑袋有点晕。”
傅修辞忍不住笑一声:“嗯,看出来了。”
“三叔什么时候就过来了?我都不知道。”
“八点就给某人打过电话了。”傅修辞幽幽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宁书禾一愣,伸手摸包,把手机拿出来,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动关机了。
她几分羞赦:“……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