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抬头看见村长身上的褂子,眼神又变得凶狠,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寄给许父许母的衣服。
看起来哪怕是陆老爷子特别派人来照顾,天高皇帝远,当地的村民也不会尊重一个被划为黑五类的人。
跟在村长身后的是十几个拿着棍棒砍刀的将许安安围了起来。
陆征站出来将许安安护在身后,没有丝毫惧怕,“你们村长是谁?”
村长马得胜站起来,看见穿着军装的陆征有些犯怵,“我就是。”
陆征和他握手,“我是附近守备团的团长陆征。这个人是我砸的。”
村长找到了伤害他儿子的罪魁祸,生气的质问,“长,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打我儿子。”
陆征道:“因为我看见他在欺压这些干活的村民。这些人是来改造的,他们也是人,也有人权,不是让你们像畜生一样对待的。”
“而且现在天都黑了,外面的温度零下十几度,他们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你作为村长也要关心他们的健康。”
陆征以一个领导视察的高姿态将村长训了一顿,马得胜咬着牙只敢和他赔笑脸,毕竟这些黑五类在这并不是干农活,而是他家儿子结婚要盖新房,让这些人干活。
他做了个手势,让村民们放下武器笑道:“陆长官,您这次来有何公干啊?”
陆征扶着自己的老丈人,问马得胜,“我这次来就是视察你们这的工作的,带我去看看这些知情和下放的人都住在哪里?”
马得胜在前面开路,十几分钟就到了牛棚。
一个用布搭建的简易帐篷,没有任何家具,里面挤了十几个人。
隔着很远就能听见病人咳嗽的声音。
许安安掀开帘子,黑漆漆的也看不见人脸,她着急的询问,“爸,我妈呢。”
许盛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哀痛,他指了指最里面,“你妈生病了。”
许安安快步往里闯,路上还踩了好几个人的脚瞬间引起了许多不满。
“妈!”许安安看见里面躺着瘦弱女人,脸上的泪水又忍不住往下流。
许母姜淑宜年轻时是轰动十里八乡的美人,今年刚四十出头,原本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一样。
这下乡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整个人老了二十岁,头也白了。
陆征把身后的范昱杰抱过来,“爸,你知道范家人在哪吗?这是他们家走丢的孩子,我给找回来了。”
从人堆里扑出来一个满身泥巴的女人,抱着范昱杰哭嚎,“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许母看清来的是她的女儿,满眼惊喜和柔情,“安安,是你吗?”
许安安握紧她的手,“妈,是我,我来看您了。”
许盛邦被陆征叫爸,感觉有点不适应,还是带着他出了帐篷,“你是陆景晨?”
陆征道:“我是他小叔。景晨他心有所属,不愿意和安安结婚,我们陆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所以我和安安结婚了。”
许盛邦听说陆景晨不要他女儿,眼睛闪过一丝怒气,“要不是我现在落了难,你们陆家也没本事娶到我的掌上明珠。当年可是陆景晨他爷爷求着要和我定娃娃亲的。”
“陆征,你要是为了所谓的报恩,勉强娶我女儿,我可以告诉你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