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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画杀局茶噬心玉龙吟(第1页)

月光穿透青铜浑天仪的孔洞,在井底投下斑驳的星图。谢琅指尖的血珠滴落在玉珏残片上,朱砂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细小的赤蚁爬向井水。水面泛起青铜色的涟漪时,十二道素白身影已无声浮现。

"谢大人可认得这个?"为者袖中滑落的鎏金铜尺轻叩井沿,骨屑腾空凝成二十八宿图。鬼宿方位嵌着的螭纹玉韘上,还沾着先帝的血。

谢琅忽然笑了。染血外袍滑落的瞬间,心口银朱绘制的浑天仪突然转动。第一滴血坠入玑衡环时,素衣人腰间的星盘出裂帛之声——《兰亭序》残帖裹着的星盘上,墨迹正化作黑蚁啃噬刻度。

"你们该问问那具童尸。"羊脂玉簪刺入浑天仪中央时,井底水晶匣突然洞开。孩童遗骸指尖的槐叶上,"玉衡指孟"四字正在渗血。

沈知月的银铃突然震颤。声波震落井壁青苔,露出女儿红混朱砂绘制的星图。阿蛮傩面碎裂的脸上,《甘石星经》刺字正渗出靛蓝汁液,落地便凝成微型星盘。

当裴七郎的五铢钱在空中划出北斗轨迹时,水晶匣中的遗骸突然睁眼。那双银河旋涡般的眼眸将月光折射成七色光束,照亮井壁银线绣制的星宿。鱼肠剑挣脱剑鞘的刹那,七十二盏青铜灯自井底升起,灯芯上的蜡像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料。

"荧惑守心非天灾。"孩童遗骸口中吐出的鲛绡上,星尘排列的"太初历"正在燃烧。谢琅的血雾里,三年前被篡改的星象记录渐渐浮现——太史令朱批下,压着半枚带血的宰相私印。

素衣领的和田玉星晷突然炸裂,露出龟甲内藏的磁石。所有银线星宿被牵引着组成司南模型时,浑天仪正脱去青铜外壳。陨铁核心的天然星纹投射出最后画面:十五年前宫变夜,宰相府升起的七色光束与此刻井中景象完全重合。

当银汞凝成的七颗流星在星图中爆开,北斗第七个落点正指向宰相书房——那里压在紫微垣帝星方位上。井口突然收缩的银线网络,终于拼出那个"偷天换日"的真相。

井水沸腾的刹那,谢琅看清了银汞流星最后的轨迹——七道寒光如天罚之剑,在星图中钉出北斗之形。最后一颗流星坠落的方位,正是紫微垣帝星所在。宰相府书房的地基下,赫然埋着三尊青铜人俑,每尊人俑心口都嵌着一枚带血的星晷碎片。

"原来如此。"谢琅突然伸手抓住沈知月腕间的银铃,"三年前沈知白现的不是星象异变,而是"

银铃炸裂的脆响中,先皇后独创的璇玑绣纹路突然脱离衣袖。七色丝线在空中交织,竟重现出当年宫变时的完整星图。阿蛮背上的刺字全部浮出皮肤,在血雾中组成最后的密钥——"七星劫命"。

素衣领突然出非人的嘶吼。他心口的和田玉彻底碎裂,露出内里封存的东西:半片龟甲上,灼烧的裂纹正与孩童遗骸眼中的银河完美吻合。当两道星轨重叠时,井底传来机关咬合的巨响。

水晶匣中的遗骸突然站起,周身银汞如活物般流动。它抬起孩童般纤细的手臂,指向井壁上某个被青苔覆盖的暗格。裴七郎的五铢钱突然全部熔化,铜液在空中凝成一把钥匙的形状。

"这才是真正的璇玑玉衡?"沈知月的声音微微颤。

谢琅没有回答。他的指尖抚过心口浑天仪,银朱绘制的星图突然开始燃烧。火光中,孩童遗骸的胸口渐渐透明,露出内里封存的东西——一册用鲛绡制成的星历,扉页上赫然是先帝的私印与宰相的血指痕。

井口的青铜浑天仪突然逆向旋转,月光被绞碎成无数光斑。当最后一道光束照在星历上时,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被隐藏十五年的秘密:宫变当夜,真正的帝星早已陨落。而今坐在龙椅上的,不过是借七星斩龙阵偷天换日的傀儡。

素衣人的白绫突然自燃,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星象刺青。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消退,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吞噬。"晚了。"谢琅轻声道,"星轨已经重置。"

阿蛮突然扑向水晶匣。他的手臂穿过孩童遗骸透明的胸膛,抓出那册星历的瞬间,整口古井开始崩塌。井壁上的银线星宿一根根断裂,化作……

………收服母亲暗卫

地点:皇城司密档库

时间:子夜

岁时宴·暗卫的效忠

>沈知白以宫廷画师身份潜入皇城司密库。

>一枚白玉坠打开尘封二十年的暗卫名册,皇城司副指挥使萧寒跪地称她少主。

>三百暗卫精锐蛰伏皇城要害,只待她号令。

>面对母亲旧部的审视,她亮出景安公主的暗卫令:“我要的不是复仇的刀,而是拨乱反正的执棋手。”

>当质疑者冷笑“画师拿什么复仇”,她点破对方追查三年的悬案真凶。

>暗夜密库中,朱砂混入颜料,血誓无声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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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拂过密档库青铜门锁,冰冷触感下,细微的金属纹理清晰可辨。沈知白凝神屏息,只听锁芯深处传来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嗒”轻响。裴砚之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后,玄色披风垂落,纹丝不动,唯有一只手按在腰间剑柄之上,鹰隼般的目光穿透黑暗,无声扫视着甬道深处每一寸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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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门的手笔。”沈知白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在寂静中却异常清晰,“没有我母亲的密令,此锁,无人能开。”

她抬手,从颈间贴身之处解下一枚温润的白玉坠。玉质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光泽,背面却刻着繁复精密的凹纹,仿佛某种古老的符咒。这便是景安公主留给她的唯一信物,亦是开启这尘封二十年秘密的钥匙。

玉坠严丝合缝地嵌入锁芯中央的凹槽。

青铜巨锁无声地滑开,沉重的门轴转动,出悠长而沉闷的叹息,仿佛开启了一段被时光刻意掩埋的过往。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干燥羊皮和冰冷尘埃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密档库内,高耸至顶的乌木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无数卷轴整齐排列其上,覆盖着厚厚的尘灰,每一卷都像是一段凝固的历史,无声地诉说着景安公主生前布下的暗影棋局。

沈知白径直走向最深处。中央高台上,一卷色泽深沉的羊皮卷轴静静躺在那里。她解开束绳,羊皮卷轴无声滑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代号与简略的身份标注。她的指尖在那些褪色的墨迹上缓缓移动,最终,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笃定,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萧寒”。

“萧寒?”身后的裴砚之剑眉骤然蹙紧,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疑,“皇城司那位副指挥使?”

沈知白唇角微微向上牵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眼底深处却无半分笑意,只有冰冷的锐利穿透黑暗:“不错。他是我母亲留下的暗卫领,埋骨于皇城司二十年,等的,就是今日此刻。”

话音落下的刹那,密档库深处,一面看似与书架浑然一体的乌木墙壁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其后幽深的暗门。一个身着皇城司副指挥使玄青色官服的身影从中步出。他身形挺拔,面容在阴影中显得轮廓分明,带着久居高位者特有的沉稳与肃杀之气。他大步流星走到沈知白面前三步之外,没有半分犹疑,右膝重重叩在冰冷的地砖上,垂抱拳,声音低沉如磐石相击,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暗卫萧寒,拜见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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