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碰碰丁浅的肩膀。
"这周末有天琴座流星雨,要一起看吗?"
丁浅斜眼看他:"又想被蛇追?"
"这次我带雄黄粉。"凌寒拍拍口袋,露出这几个月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还有毯子和热茶,少爷我请客。"
丁浅哼了一声,但凌寒分明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勉强答应吧。"
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背篓里的草药散出苦涩的清香。
凌寒忽然觉得,手中这盆其貌不扬的小草,或许是他十七年来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
它不是用金钱买来的,不是社交场合的敷衍,而是有人注意到他的失眠,记住了他的痛苦,并默默的想办法解决——这种不追根问底的关怀,在他的锦衣玉食的前半生里,竟然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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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浅,"凌寒突然说。
"等我们考上大学,一起去城市看看不一样的星空吧。"
“好”丁浅低声的回着。
周二的自习课,凌寒单手托腮,目光漫无目的地飘向窗外。
操场上,几个男生正追逐着黑白相间的足球,汗水在阳光下闪闪亮;远处的田埂上,一位妇人拖着长音呼唤孩子回家吃饭,声音在暖风中飘散开来。
四周热热闹闹的,却衬得他愈孤独。
多久没想起家里那些糟心事了?他以为早已麻木,可此刻烦闷又如潮水般涌来,无声地漫过心口。
父母离婚后,他该回哪个家?是父亲的新别墅,还是母亲的豪华公寓?亦或是,他早已没有家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喉结微微滚动,仿佛要将那些无处安放的情绪咽下去。
“哎——”手臂突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触感如羽毛般轻盈。
他转过头,对上丁浅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她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颊,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你真的能弄到雄黄粉?”她压低声音,语气里藏着掩不住的兴奋。
“什么?”他一怔,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阴郁中,一时跟不上她的节奏。
“雄黄粉,”她重复道,她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圈,“越多越好。”
“你要干嘛?”他微微皱眉,隐约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丁浅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两簇小火苗。
她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今晚去杀蛇——就在那个平台上。”
凌寒彻底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条盘踞在崖边的巨蛇——粗如孩童手臂的躯体,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吐出的信子仿佛还带着剧毒的腥气。
“你疯了?”他压低声音惊呼,“那是五步蛇!被咬一口就没命了!”
“我带把叉子。”她答得干脆,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后面是悬崖!”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最坏的场景——蛇群围攻,两人退无可退,最终相拥坠崖……
丁浅却浑然不觉他的惊恐,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的计划很简单——我们先在平台上埋伏,等蛇出现,我就用叉子固定它的头部,你趁机一刀斩下。如果失手,就撒雄黄粉驱赶;如果还不行……”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就跳崖。当然,如果你不敢跳,大不了让它咬一口——我小时候被咬过,不也没死?”
凌寒张了张嘴,却不出声音。眼前的女孩明明说着最疯狂的计划,眼神却清澈得如同山涧溪水。
阳光透过她的梢,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她像一只蓄势待的小兽。
“她一定是疯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望着他瞠目结舌的模样,她噗嗤一笑:"骗你的啦。生活就是这样,有爱有恨,有蛇有星星,有悬崖也有坦途。跳出来看,天地就宽了。恐惧这东西啊,只有直面它,才能真正战胜它。"
原来她是在安慰自己,心里的烦闷消散了不少,他的脑海里居然浮现起杀蛇的场面,心跳不已。
“我们真的去吧?”他突然也疯狂了起来。
“好。”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面对恐惧,才能真正的战胜恐惧……
当然,后面他们也没真的去杀蛇,但是此刻的悸动与决心,却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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