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教室,凌寒推开门时脚步微微一顿。
他的座位旁,意料之外地坐着的不是小何,而是那个刚刚骂完他的丁浅。
女孩挺直腰板端坐着,见他进来立刻扬起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同桌好我是你的新同桌,我叫丁小浅"她故意拖着甜腻的尾音,还装模作样地伸出右手。
凌寒的目光落在她伸来的手上——那手指纤细却粗糙,指节处布满细小的伤痕。他忽然想起爷爷说过,这双手从会走路起就开始洗衣做饭、喂猪喂鸡
"滚。"他冷着脸拍开那只手,力道不轻不重,却在安静的教室里出清脆的声响。
丁浅脸上那假意谄媚的笑容让他心头一刺
——他仿佛看见年幼的她也是这样堆着满脸假笑,向爷爷讨要柿子的模样。
过去的风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吹到了现在,两个脸庞就在此刻重合在了一起,凌寒心里某处突然软了下来,酸酸涨涨的。
"或许,拉她一把也未尝不可。"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的?又想玩游戏了?"
凌寒压低声音,故意让话里带着刺,"还是说终于肯吃我喂的食了?”
丁浅的睫毛飞快地眨了几下。
当她再抬头时,眼里居然闪着狡黠的光:"愿意,愿意,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反咬主人哦。"
"你!"凌寒的指尖几乎抵上她的鼻尖,喉结剧烈滚动了下,"简直无可救药!"
向来从容不迫的凌少爷,又一次被气得失了风度。
丁浅忽然敛去所有玩笑的神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那天的事对不起。"她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是我误会了你的好意。"
凌寒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叩:"哦?现在倒想明白了?"
"这不是"丁浅用笔帽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背,眼睫低垂投下一片阴影,"走投无路了嘛。"她忽然抬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只好虚与委蛇了。"
凌寒气极反笑,喉间溢出一声冷哼。
他现自己永远预料不到,这张伶牙俐齿的嘴下一刻会吐出怎样气死人的话来。
丁浅这番话当然是开玩笑的。
昨天当她看见成绩榜上凌寒的名字高悬榜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如果他愿意指点自己一二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毕竟对她来说,请家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她去找小何换座位时,原本还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收买"对方。没想到小何一听就爽快地答应了,还如释重负地说:"和这样的有颜值的学霸坐一起,我压力也很大啊。"
扔过去一沓试卷,纸张哗啦啦像展翅的白鸽。
"小嘴巴,别说话。"
他故作严肃,"先把这些看完。"
丁浅接过试卷,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时,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