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蓝视线打量着他,见他衣衫发丝未乱,稍稍松了口气,他无奈道:“没想到今日会遇到这样的事,让你不舒心了。”
“无妨,只是没法继续和你们闲聊了,我大哥还等着,我们得走了。”季时玉也很无奈。
“我着人用马车送你们过去。”如蓝说。
季时玉笑着拒绝,“可别,集市人多,若是乘坐马车真是要寸步难行了,我们走着过去就是,不必费心了。”
江池青微微点头:“也好,只是还是要小厮跟着过去,我和橙子在味芳斋给你留了点心,让他们带你们去。”
季时玉故作娇羞地往他肩膀靠靠,声音甜的人牙疼,“谢谢,我会好好吃的!”
从酒楼离开,季时玉下意识往上瞧,就见他们正站在窗前目送,他便笑着摆摆手扬长而去。
原以为只有点心,却不想小厮一直在带路,一并去了成衣铺子拿了几套衣裳,还送他一套文房四宝……竟是要他种田都不忘练字?
小厮把他们送到季岩峰跟前便回去复命了。
季岩峰热得满头大汗,他盯着季时玉三人仰天失笑:“我只当你们忘记我了……”
季时玉不好意思笑笑,把东西放到牛车上,待他们做好季岩峰便赶车了,只是他真坐不下,便只好骑在牛背上,省去走路了。
晃晃悠悠回到家里,季时玉把买来的东西全都放好,糕点果脯照旧放进柜子里,还留了一些给戚鱼。
“嫂嫂,今天的事不能和哥哥说吗?”戚鱼追在他身后突然出声问道。
“如果不告诉他当然最好,因为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不过就算告诉他也没关系。”季时玉柔声解释,“我反正也会和他说的。”
戚鱼哦了一声,“那还是等嫂嫂说吧。”
季时玉轻挑眉梢,暗暗松了口气,小孩子就是很好骗啊!
刚在酒楼吃过,两人都不饿,今日还没有去田里巡视,季时玉便想着和戚鱼一起去田里看看。
两人背上竹篓,里面放着需要的农具就朝田边赶去了,他们去时田里还有其他人在劳作,看到季时玉来田里,各个像是看到新鲜事物一般盯着他看。
季时玉笑着和相熟的几位婶子夫郎打招呼,转而就投身到自家田里了,他和戚鱼从一片田的两头开始锄草,忙活半天也就锄出一小片来,还差点把庄稼也砍到。
“玉哥儿,草可不是这样锄的!你得一只手揪着草头,另一只手看准草根,小心别锄到手,前几年就有不小心锄到手的,手都废了。”挨着田边的程一弦媳妇赶紧出声提醒他,到底是没做过农活,拿农具都不顺手。
“谢谢程大嫂。”季时玉赶紧顺着她的话调整姿势,生怕真伤到自己。
程一弦媳妇儿笑:“难得见你来田里,州小子不在家?”
“嗯,他去县城了,说是去和朋友见面。”季时玉倒是没隐瞒。
“说得也是,州小子服役的时候肯定认识很多朋友,镇上也有服役的,朋友多路好走啊。”程一弦媳妇笑说,心里却暗暗记下来。
能在县城有朋友,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得了的。
季时玉笑笑没再多说什么,专心清理着田间的野草,再把菜地浇了浇,就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
他坐在田埂上擦着汗,死活不敢把草帽摘下来扇风,生怕草帽一摘日头就晒到脸上了,若是晒黑了,那可是要丑死了。
临近正午时,两人合力把田间收拾妥当,其他人家也在往回走了,季时玉便也带着戚鱼回去,竹筒里带的水都喝完了,他舔舔干涩的唇,加快步伐朝家里走。
“呀!你回来啦!”季时玉突然朝远处的人影招招手,“快快快,你大哥回来了。”
戚鱼便也小跑起来。
走近才看到戚山州手里拎着两个竹筒,他笑道:“少爷,做活很利索?喝点水。”
季时玉抱着竹筒灌了一大口,糖水甜滋滋的,瞬间就把喉咙给滋润好了,他也跟着笑:“我以为你要傍晚才回,和朋友见面顺利吗?”
“还不错,回家说。”戚山州接过他们两个的背篓,顺手牵起季时玉,三人如同散步一般往家里走。
虽然戴着草帽,但热意无法消散,两人脸颊红的厉害,季时玉生怕他的脸会受伤,洗过脸就赶紧拽着戚鱼摸药膏。
待忙活完这些,季时玉才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晌午可吃饭了?我们在酒楼吃的晚,中午就没吃,要不要给你下碗面?”
“不用,我有吃。”戚山州说着看向他,“忙活田里的事辛苦了。”
“就今日忙活一番,哪就值得你这样了?你可是每日都辛苦呢。”季时玉哼哼笑着,视线不断打量着他,“我怎么瞧你有事瞒着我呢?在县城出事了?”
戚山州握住他双手,神色凝重,看向季时玉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只是又难以启齿。
“没有,你总觉得我是好惹是生非的人?”戚山州把他拽进怀里,“成日担心这,担心那,你也不嫌烦?”
“好心没好报,懒得理你。”季时玉对着他胸口捶了捶,“松开我,身上都是汗,你都要把我熏上味儿了!”
戚山州哈哈两声,“那你伺候我沐浴。”
季时玉瞪他一眼,起身去厨房烧水了。
虽说是夏日炎炎,但沐浴的水也不能是凉的,戚山州起初就反驳过,毕竟他可是能在院内就直接冷水冲洗的,但季时玉的话他不敢不听,只好跟屁虫似的跟过去。
在耳房内闹了许久,季时玉穿戴整齐出了屋,便指挥戚山州晚上做饭。
白日折腾过,夜里戚山州没再压着季时玉闹,两人安安静静地躺在泛着凉意的竹席上,虽没有说话,气氛却是格外舒适自在。
“对了,你猜我们今日蝎子卖了多少铜板?”季时玉翻身趴着,“五百多文一斤,做出来的药必然也昂贵,我和小鱼儿就买了些零碎的东西。”
戚山州反手摸着他的后背,思绪有些飘道:“你赚的,想买什么都可以。”
季时玉扭头看他,就他见双目出神,心思全然没有在他身上,他不由得皱起眉,“你想什么呢?你若是不说,日后有事我也瞒着你!”
“倒也不是什么顶要紧的事,今日见你在田间劳作,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厉害,平时都是我小瞧你了。”戚山州毫不吝啬地夸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