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灵山之人,都如此不矜持!
而江思昭在魔界住了那么多天,每日像关犯人时时被人看着,只能在魔宫里活动,他实在想念玄灵山的生活。
想玄灵山,想师兄,想怀月和沉舟还想南言修远。他一时情难自抑,双眸浮出些水光,闷着声点头:“嗯,等不及。”
凤澜呼吸一滞。
“凤澜,你很好。我来魔界这些天虽然被一些人针对羞辱,但我知道都不是你的授意。你没有把我关进牢房,反倒还日日让人给我送饭。包括上次你把我掳走对我说走着瞧,后来也没有真的与我计较。这些我都记在心里。”江思昭吸着鼻子,语气听起来很诚恳,他接着说:“虽然你刚才利用了我,但我愿意被你利用。”
凤澜哑口无言。
针对羞辱其实是他暗中授意,没有关进牢房用刑是怕日后与玄灵山为敌,至于没有真的计较也是因为他进不去玄灵山结界更没法再次把人掳走。
胸口仿佛坠着一块巨石,又闷又胀。
漫漫魔生中他第一次感到何为“良心不安”。
江思昭踢踢裙摆,扁着嘴小声说:“这裙子很…好看,但有些不太…庄重,我跟在你身边代表的是你的面子,还是要装扮正式一些。”
胸口的巨石堆成一座小山,彻底压垮了凤澜岌岌可危的良心。
“本座答应你!”凤澜大手一挥立刻帮江思昭换回了所有的装束。
江思昭顿时自在不少,脸颊两侧浮现两个小小的酒窝。
“谢谢你,凤澜。”
他真厉害,这次没让师兄来救他。
凤澜绷着嘴,鼻腔发出一声轰鸣。
突然想起什么,江思昭掀起睫毛,恰好凤澜也正看着他。江思昭一哽,随即浅浅一笑:“你前几日说要与我比试…”
凤澜打断了他,笑话,比试?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况且他爹从小就教导过他永远不要跟夫人论输赢,因为赢也是输。
“不比了。”凤澜很邪气地勾唇,“本座认输。”
江思昭:?
“你认输?”江思昭惊讶。
凤澜“嗯”了声,“怎么,你想比?”
江思昭快速道:“不想。”
“最近要举行神祭,等到神祭之后本座再与你一同回玄灵山。”
虽然很迫不及待,但江思昭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了,乖巧地点头:“好。”
“别撒娇。”凤澜轻咳一声,大掌盖在江思昭脸蛋。
江思昭:?
回头去向他爹讨教讨教,当年他是如何力排众议娶了一位凡人修士为魔后。
……
神祭当日,魔宫外所有能叫的上名字的魔族都前来参加。
黑曜石柱分别竖立东西南北,巫祝站在中央的祭台,嘴里喃喃念着古老的咒语。
乌泱泱的魔群极具压迫,江思昭站在魔宫上方,纤挑的身影如同青松,脚踩霞光,伫立在神殿之上。
人生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魔物,江思昭坚持不过半刻,便忍不住往后退,恰好撞上凤澜的胸膛。
“怕了?”凤澜饶有兴致地挑眉。
江思昭嘴硬:“没有。”
他可是玄灵山的无忧仙尊,怎能被几只魔物就吓倒。
凤澜穿了一身黑色铠甲,长发高高束起,眉眼锋利妖邪,颇有当年一人挡万魔的气势。
少年魔尊横空出世,他是全魔族最英勇的魔。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害怕,江思昭强撑着站在凤澜身侧,并未转身离去。
神祭一年一度,是魔族最盛大的典礼,自第一任魔尊上位延续至今,从未间断。
无论人妖或是魔都向往成神,众生皆渴望入神界,但迄今为止,就连最强大的修士在步入化神境后便一直停滞不前,直到仙逝也未能成功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