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时消耗太多,从独净山出来后江思昭直接跑去离这里最近的山头——掌门师兄的断念阁,睡了一觉。
但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他又回到前世,与突破时不同,在梦中他直接变成了前世的自己,真真切切地体验一番被各种酱酱酿酿。这种感觉极为真实,特别是当他半梦半醒间摸到身下被汗水浸湿的床单,脸蛋白皙透粉,睁开眼睛更加分不清今夕何夕。
静室房门从外推开,珠帘被撩起,珠子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江思昭抬眼望去,玄衣男子逆着光走进,面容瞧不真切,只能看到他锋利的下颌,眉骨英挺,以及平直流畅的唇线。
好熟悉,手底下床单被抓皱,江思昭瞪大了眼睛,像那“前世”与他夜夜交缠的仙人的面貌。
每次耳鬓厮磨之时,仙人总爱哄他唤“夫君”,江思昭像被施了法似的脱口而出:“夫君。”
话一出,玄衣男子脚步一顿。
房门自动关闭,江思昭看清了男人的脸,紧咬的贝齿骤然一松。
两人目光相视,均是怔愣。
“师…兄?”
江思昭掐着手心,内心暗叫:怎么会搞混?!
裴长砚迈步走到软榻边,颀长的身躯将师弟挡的严严实实。江思昭身上只穿了件贴着身体的里衣,他顺手给人施了净身术,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干净的素衣给师弟穿好。
一切如常,似乎没有听到江思昭方才的口误。
江思昭观察几秒见师兄无异,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还好没听到。
随后便安心享受师兄事无巨细的照顾,他素来懒惰,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师兄给穿过多少次衣服,早已习惯,也乐得接受。
江无忧安静地坐在床边,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等待师兄帮自己寄好腰带后,弯唇向师兄道一句:“谢师兄。”
“嗯。”裴长砚把玉佩挂到江思昭腰间,沉声问:“突破后可有不适?”
江思昭避开自己意外觉醒前世身世之事,眼睫微垂瞧着因为闭关太辛苦而饿得有些扁的小肚子,如实道:“其他都好,就是丹田…疼。”
“这里?”师兄抬掌覆在他的小腹。
“嗯。”江思昭点头。
师兄的掌心温热,手指因为常年握剑,起了一层薄茧,像揉面团一样在他丹田处搓动。若按照以往江思昭早就躺平享受,但后背还没碰到被褥,前世的画面又一股脑涌出。
只觉被师兄碰到的地方又烫又痒,江思昭眯起的眸恍然瞪大,抓住师兄的手腕,语气又惊又惧:“别…别碰我。”
裴长砚动作停顿,黑幽的眸古井无波,静静打量师弟。
片刻后他收回手,身影消失在江思昭的视线。
裴长砚走后,江思昭趴在软榻,又摊成一张咸鱼饼,心情却愈发苦闷。
不过不是为裴长砚突然离去而苦恼,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师兄稳重耐心,从没有与他生气一说;而是为自己那时不时冒出的前世记忆郁郁寡欢。
他不喜欢这种头脑昏沉,现实与幻想来回拉扯的感觉,还不如完全处于幻想中,省得他矛盾抑郁。
不行,他要想办法解决。
想此,江思昭翻了个面,但刚直起身又直直地迎面躺倒。
在寒潭待了两个多月,好久没睡过软榻了,躺会儿再想想办法。
就这样,他又摊回榻上,手腕处的红珠闪动,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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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藏书阁烛火昏暗,守门的弟子用结界封好门,便消失在原处。
墙后人影显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小人探了探头,露出乌亮的眼珠,见外面无人才从墙角走出。
他一挥手就破开了男弟子布了一刻钟的结界。
江思昭:!
没想到竟会如此轻松,纵然无心修炼江思昭也小小地骄傲了一下。
哦,对了。
他现在不是金丹期的小咸鱼了,他现在是一只元婴期的厉害鱼!
咸鱼开心,咸鱼骄傲。
藏书阁空无一人,十排书架整整齐齐地填满了屋子。江思昭懒得一本一本找,便从袖中掏出两个小毛团,注入灵力催动。
小毛团噗叽一声滚到地上,江思昭小声对它们说:“去找清除前世记忆的古籍。”
小毛团唧一声,跳上书架,开始挨个寻找。
江思昭坐在凳子上,托着腮望向小毛团,监督他们。
不一会儿小毛团就举着几本古籍回来了,厚厚的一本放到案台,发出咚的一声。
于是江思昭又下令:“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