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威说:“你和我是一类人,但周哥可和我们不一样,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你在他那里只会体验到一种感觉,那就是失败的滋味,他的原则底线你突破不了,哪怕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在他身上也是棉花一样,他不会接你的招,更不会回应你,他的外形在那儿摆着呢,招惹他的人不少,你知道他为什么搬到你们那儿吗?”
虞贞不回应,倒露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因为他之前住的那个地方,邻居是个变态,”陆平威讲故事的口气,足以吊起他人的求知欲,“变态到什么程度呢?他自己捧着腿让周道森强。奸他。”
湿纸巾上附有酒精味,味道重得萦绕在鼻间,虞贞的瞳孔深了几分,在辨别对方话里的真假。
“我知道你很相信,但是这个世界上妖魔鬼怪总是有那么几个的,你不是慧眼识珠,周哥的形象好,并非你一个人能看见,二十多年来他能清心寡欲,单身至今,这样的男人要么就是有很高的标准,要么就是有很高的原则,你认为自己能打败他二十几年的准则?你认为这二十几年来,没有漂亮的面孔追他?”
先拿下一个人,就要先打击一个人的自信心,这是陆平威的习惯,皮囊好难免自信,对方看起来也不是个会顾影自怜的,他至少要让对方的信心降低到一定的水准,才有得可聊。
不过他也没说错,透露的全是真实信息。
虞贞的气势消磨了点儿,但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没自信了,他只是得到了一个非常难得的信息,一时高兴得忘乎所以:“他竟然单身至今。”
周道森的外形好到别人不会认为他是个单身汉,虞贞虽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不容侵犯的坚定,但他也知道,像周道森这样的男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前任的,原来他竟然跟自己一样,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而且他朋友的表达,听起来周道森连性经验都没有。
他会是他的第一个吗?
这种事足以让虞贞感到兴奋雀跃,感到大脑发麻,他几乎不可抑制地要笑出声来,他看向陆平威的眼睛,附带着某种狂热。
陆平威很是不解,是他的表达不够清楚吗?对方看起来竟然很是高兴的样子。
“你是说……他二十多年来,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虞贞语气中难掩兴奋,“哦,男朋友也没有,完完全全就是守着他的道理准则,用他那副皮囊,活了这么久?”
陆平威闻到不大对劲的气味。
虞贞对他露出丰富的笑容:“谢谢你,陆先生,你给了我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陆平威研究着虞贞,想要撕开他的脑子,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虞贞将湿巾丢进垃圾桶里,拍拍手站了起来,他走到一边弯腰换上了自己的鞋子,被动化作主动:“我说他怎么对我很不待见的样子,原来他以为我是卖的……也怪我自己,我那天晚上就应该告诉他我的职业,不过一时贪玩忘了。”
运动鞋套在脚上,虞贞绑上鞋带,站了起来,面带笑容:“你是周教练的朋友,我想我们应该留个联系方式,方便吗?”
他反客为主了起来。
陆平威迟疑地说:“什么?”
虞贞不强求:“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方才跟我打台球的那个,他是不是这儿的老板?”
陆平威说:“段晨?是的。”
虞贞点点头:“好,我会去留他的联系方式。”
虞贞要去换衣服,猛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来到陆平威面前:“对了,你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和周教练之间是怎么聊的我无所谓,但你刚刚说周教练很难追?那我告诉你,我也是。”
不要对他打什么主意,九牛二虎之力全部白费,用在他虞贞身上也不违和。
陆平威不了解他,虞贞可以原谅他。
也会贴心地告知他。
就当换了有用的情报,换了他开心的消息,他愿意提醒陆平威安分守己。
看见男人黑了的脸,虞贞扭头走向衣帽间,颇有点天塌下来与我无关的潇洒。
·
陆平威回到台球桌前的时候,一群人只见他脸色不大好看。
周道森也站在那儿,正俯身将一颗球送进了洞口。
一圈人发现陆平威兴致恹恹,关怀地问:“怎么了?谁得罪我们陆少了?”
陆平威抿抿唇,抬头觑了眼周道森。
周道森提着球杆站在桌边,拿巧克粉擦着杆头,一双眼睛回望他。
小嫩模不知发生了什么,站在球桌的另一边,听了点周道森的故事,短时间里,已经完全钦佩上了周道森,连称呼都跟着大众喊了起来:“周哥,打这个。”
陆平威静悄悄地来到了周道森的周围,看他姿态专业地压在球桌上,架起球杆,精准一推。
撞击的球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这颗球没进,旋在了洞口边缘。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陆平威声音低微,“早知道我不会成功?”
轮到别人接杆。
周道森分析着桌上的局势,一心二用:“那倒没有,不过你自己都说了他不是省油的灯,围在他身边的男人不少,一发入魂是不可能的。”
“你还说对他没兴趣?”
“你吃了瘪别把这气往我身上撒,”周道森走到另一个角度,俯下身的瞬间说,“我有没有兴趣,不影响你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