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把手机扔在一边,没细想,胳膊缠上来,陆平威什么思绪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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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晨要举办抽奖活动,奖金是现金,搏击馆最近热闹了起来。
陆平威带着他的新欢,站在台球桌边,一杆进洞后,说段晨鬼点子真多。
新欢拿着段老板给的红包,站在旁边看几个人捣台球。
段晨嘴里叼着一根烟,俯身下来破陆平威的球道:“隔壁新开了一个馆子,优惠力度大,我不想点子等关门吧。”
陆平威说:“你这又不是开超市,搞优惠有什么用?发现金人家就愿意来了?爱来的还是那批人,不来的怎么也不来。”
“那你就错了,”段晨拎着杆子,有理有据地反驳,“经营搏击馆和经营超市一样,消费者注重体验,可不管你新的旧的,谁服务的好我就去谁那儿,拼细节。”
陆平威的新欢是一个小嫩模,没有人不爱红包,他被段老板一个红包收买了,高高兴兴地为对方说话:“说的对,反正站在我们消费者的角度,谁那儿让我舒服了我就去谁那儿。”
陆平威瞟他一眼,目光往下落,拿杆子挑对方的衣摆:“哪儿舒服啊,说清楚。”
小嫩模跺脚,一巴掌拍开杆头,骂陆平威不要脸。
台球桌边一片欢声笑语。
周道森从搏击区域里出来,头发湿淋淋的,他手上缠了一圈的布带还没摘,段晨就朝他扔了球杆。
“我去擂台那儿看看,”段晨说:“你们先玩。”
周道森接过段晨未完的局,台球桌上的局势一目了然。
陆平威问:“周哥,你在哪儿弄的蛋糕?”
蛋糕盒子放在桌边,一桌没几个爱吃甜,陆平威的新欢要了,说自己戒糖很久,有点馋。
“别人送的,”周道森一杆进洞,低头拆手上的布带,提醒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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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适合锻炼。
虞贞站在墙角,换了一双运动鞋。
他在家里做瑜伽,很久没踩着运动鞋出门,鞋面落了点儿灰,擦拭干净后,虞贞穿着它出门。
他从楼道里下去,瞧见一楼扶手处有个人影很眼熟,虞贞的脚步慢了下来,这时男人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一撞,虞贞彻底看清楚了男人的面容。
“虞贞。”孙致远叫他。
虞贞和很多摄影师合作过,也开除过不少摄影师,原因很简单,明明说好的是直男,最后又总对他有非分之想,拍着拍着涨了,拍着拍着动起手脚了,拍着拍着扑上来了。
太不专业了。
在这些人里,最过分的就是孙致远了,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他虞贞就被这个男人骑住了。
因为类似的问题多了,导致虞贞在招聘摄影师的时候不得不严苛,严苛的像查户口那样,恨不得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
孙致远的行为,没报警都是轻的,他竟然还敢找上来。
“你来干什么?”虞贞下楼,将男人甩在后面。
孙致远紧跟过去,围在他身边说:“来跟你道歉,虞贞,我是做错了,但我是真心的……”
“你脑袋好了?”虞贞漠不关心地看过去,男人的脑袋上没再缠着纱布了。
孙致远被虞贞开了一瓢,当时就神志不清了,虞贞没报警,也没叫救护车,冷静地吓人,他把人脑袋砸了个窟窿,又拿着医药箱给他处理,孙致远醒来看见虞贞坐在桌子前抽烟,没事人似的,穿着长裙,叠着腿,在看一本杂志,他以为自己眼冒金星,失智了。
醒来后,虞贞就淡淡地给了他一句话:“最后一天了,明天你就不用来了,你被开除了,孙摄。”
孙致远扶着脑袋坐起来,头痛欲裂,桌子上还放着虞贞使过的凶器,是一把老虎钳。
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太久,孙致远做贼心虚,更没敢报警,标榜自己是直男的孙致远,连受伤理由都没敢告诉家里,在医院里休养生息了好几个月,这才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怎么?你还想再给我来一下?”孙致远兴师问罪,但口吻中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反倒有着莫名的黏腻。
虞贞冷着眼说:“我又不是不敢。”
他抬步走了出去,外面遇到同公寓的住户,一些人打量他,琢磨着他身边男人的身份。
虞贞司空见惯,视若无睹,一路去了车库,孙致远问他去哪儿。
“跟你有什么关系?”虞贞说:“我们的合作关系早结束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孙致远拉住了虞贞的手:“虞贞,我是认真的,真喜欢你。”
“别拉拉扯扯的,”虞贞甩开手,“到处都是人。”
大白天,车库里都是人影。
孙致远撒开手,跟在虞贞身边,一路来到了虞贞的车前。
“我也开车了,你不说,我可跟着你了。”孙致远威胁。
虞贞压根也不搭理他的威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孙致远站在他的车前,张开了手。
虞贞透过挡风玻璃看向那决然赴死的身影,连喇叭也没打,挂挡,踩油门,途锐冲刺过去,孙致远如同惊弓之鸟,瞬闪到了一边,差点栽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