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谢修半的语调比平常升高了半度。
就像是在压抑着情绪一样,他对燕云雀的诱惑做出了反应。
燕云雀发现了这件事,并对此很满意。
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上衣敞得更开,几乎要半褪了。
“修半,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还记得吧,你曾救过我的命。我有时候甚至很庆幸自己出了车祸,才让我遇见了你。”
纯情美男子动情的告白,再加上刚刚谢修半的反应,燕云雀有把握自己能拿下他。
圈子里的人都说他是什么千年不开花的老树,是雪山上不化的寒冰,身边就没有过一个男人或女人。
但再冷硬的冰块,也比不上燕云雀的手段硬。
谢修半垂下眼看着他的胸膛,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呼吸比刚刚急促了半个节奏。
燕云雀微微勾起唇角,拉着他的袖子的手缓缓爬到他的手背上。
“燕先生,放手。”谢修半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皱起眉。
“为什么?”
“你身上的细菌跑到我身上了,很脏。”不是骂人,谢修半只是实事求是地说了自己看到的东西。
他的涵养不允许他说脏话,面前这个人也不值得他放弃自己的修养。
燕云雀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了。
长这么大,人见人爱的燕少爷就没被人这么骂过。
谢修半把他抓着自己的手推下去,然后很自然地又换了一副手套。他今天还戴了眼镜,只会在工作的时候用一下。
鉴于刚刚看到了脏东西,也顺便把眼镜取下来擦了擦。
燕云雀脸色变了又变,但很快就收起脸上的僵硬,又恢复了往常在外人面前温柔的外表。
“抱歉,是我冒昧了。之前就听说过谢医生洁癖很重,但我一见到你,就激动得忘了分寸。”
“谢医生要去隔壁吗?那里现在住了祝先生。”他看到谢修半的动作,眉眼低垂着对他笑了笑。
“谢医生见过他吗?他是承年的未婚夫。我听承年说,他之前有很多金主,所以比较放得开。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就来医院检查。”唇轻轻挑起,柔和的弧度下藏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话说的都没错,但被他那么拼拼凑凑,说到一块,就怎么听怎么不对味了。
“谢医生洁癖那么重,我想你应该不会想接触他。”言下之意就是,他很脏,说不定还是因为性病进的医院。
他只是碰了一下手,连手套都没摘,谢修半都嫌他脏。他这么一说,谢修半肯定都不会去隔壁的病房了。
但谢修半却无动于衷,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淡漠的眼神如古井无波。
“燕先生,他和你们不一样。”
燕云雀很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那一点微弱的起伏。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他心底产生了个不妙的想法。
难不成那个不为任何美色所动的谢修半,喜欢上了祝怜玉?
不可能吧。
虽然那个男人确实长得不错,要是他再年轻一些,燕云雀都没有自信比得过他。
但谢修半什么男人女人要不到?怎么可能看上祝怜玉,一个年老色衰、甚至还和别人订婚的老男人。
说喜欢不至于。
但燕云雀听他的口吻,应该确实对祝怜玉有点想法。
只是和楚承年那些朋友一样,一时馋了又吃不到,就想要玩玩看。
燕云雀不明白他说的不一样指的是什么,而谢修半也没必要和他解释。
不只是他,在谢修半眼里,陆子枫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肮脏与否是对物品的评价,所以他绝对不会用自己洁癖的标准去评价陆子枫。
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谢修半从来都不吝于对他在乎的人给予自己的尊重。
这与身份、地位、贫富、贵贱都无关。
只是他觉得,没有对另一方保持尊重的感情,永远都不能称之为爱。
他临走前还回头说了一句,“公共场合麻烦整理下衣冠。”
谢修半很不欣赏现在年轻人这种乱糟糟的穿法。
燕云雀顿时脸都黑了。
他豁出去了才在医院里勾引谢修半,废了那么多功夫,就得了谢修半一句不要衣冠不整?
真是媚眼儿都抛给瞎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