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新妇见已经将面前的阵法师包裹得密不透风,这才停止了吐丝。
“呵呵,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被我的蛛丝困住,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给我当点心……”
络新妇高高举起两条镰刀般的蛛腿,准备用锋利的腿尖从丝茧的顶端直戳进去,她甚至都已经开始流口水,似乎闻到了新鲜男子脑浆的味道……
然而就在那蛛腿尖即将戳破丝茧的时候,丝茧突然整个燃烧起来!
络新妇吓得急忙收回蛛腿,不知道这火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随即让她更加害怕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丝茧外壁,竟然开始被那火焰烧灼得渐渐融化。
“这怎么可能!我,我的蛛丝应该是不怕火的呀……”
慌乱中,络新妇急急忙忙重新吞吐蛛丝,想要用更多的蛛丝将火苗包裹住,谁知在新吐的蛛丝刚接触到丝茧的一瞬,丝茧上的火焰顺着蛛丝瞬间蔓延过来,将她整个点燃!
络新妇的人头发出凄厉的女子叫声,再也顾不上丝茧,八条蛛腿胡乱挥舞,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想要尽快灭掉身上的火。
而那包裹住江南渡的丝茧已经化为黑灰,随着灰烬簌簌落地,火也逐渐熄灭,露出里面翩翩静立的男人。
江南渡的身上纤尘不染,他面前的络新妇此时已经燃烧成一个大火球,跳动的火光映入他深沉平静的黑眸,像是为其染上腥红的血色。
络新妇遍体遭受烈焰炙烤,痛苦不堪,可是无论她怎么扑腾,都没办法让身上的火势减弱分毫,焦急中她忽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什么,那张属于人类的脸显出无比错愕的表情。
“不,不对,你不是阵法师!你,你是异兽……这火……你是烛……”
然而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后面的话了,一条鞭子忽然劈空抽过来,缠绕住她的脖子。
络新妇看着面前挥鞭的男人,突然生出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惧怕,然后她只觉得脖颈与身体连接的部位微微钝痛了一下,紧接着视角拔高,一阵天旋地转。
等面前的景物再次固定下来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燃烧的身体。
而她身上本该连着头的位置,竟然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
江南渡用鞭子将络新妇的头其根缠断,再轻轻甩手将其抛入高空。等那颗头划过一条抛物线重新坠地后,那巨大的蛛身也轰然倒地。
范一摇站在蜘蛛洞口,回头望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禁欢喜地叫了声:“大师兄!”
江南渡眸中骇人的猩红在这一刻迅速褪去,因使用烛龙之焰而生出的暴虐戾气也重新压制回体内。
他站在烈火余烬中侧首,看到小师妹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扬起许久未曾见过的明灿笑脸。
“大师兄,这洞里好像有活人,我先下去看看,上面这些小蜘蛛你自己解决!”
说完,范一摇便纵身跳进蜘蛛洞。
江南渡瞳孔一缩,就要追过去,却被无数蜘蛛拦住。
“念你们被络新妇操纵,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
江南渡满身杀气扬起手中马鞭。
蜘蛛们萌生退意,窸窸窣窣四散奔逃。
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烛龙之怒,自然之神降下的责罚,任何生灵都难以承受。
“真是找死。”
……
蜘蛛地洞差不多得有个十几米深,下面隐约有火光,正是范一摇刚才扔下去的火折子点燃了什么东西。
只是眼下火势还不算太大,仅冒出滚滚浓烟,呛得人难受。
范一摇下坠时一口气没倒好,被烟呛得猛烈咳嗽,眼泪也是哗哗的淌。
真是实力演绎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眼看着就要落地,她大头朝下,准备以烛息刀点地缓冲,谁知地面却堆了厚厚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临近落地时才看清楚,那竟是无数正在往洞穴深处窜逃的小蜘蛛,密密麻麻地毯一样。
范一摇才刚落地,就有不少小蜘蛛顺着她的腿往上爬。她手疾眼快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奔向不远处正在燃烧的火折,引了火到树枝上。
见她身上有火源,那些小蜘蛛又纷纷如潮水般退散。
这时一个急急火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着熟悉,正是刚才她在洞口听见的求救声——
“姑娘,赶紧放我们下来,咳咳……趁那些大蜘蛛还没出来……咳咳……我们快逃!”
范一摇将火把举高,借着光亮这才看清,这洞穴的顶部居然捆缚着好多人,密密麻麻钟乳石一样,无一例外,都是男子。
其中绝大部分已经成了干尸,只有十几个看上去还是正常的,睁着眼意识清醒的,也仅仅是三五人。
说话的是个庄稼汉模样的中年男人,似乎来的时间不久,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但是烟往上走,他显然被呛得不轻。
范一摇估算了一下高度,退后几步来了个助跑,然后高高跃起,一刀斩过去,将那吊住庄稼汉的蛛丝砍断。
庄稼汉掉在地上,范一摇回手用刀挑断捆住他手脚的蛛丝,然后又以同样方法去救其他人,将看起来还有生还可能的人全都弄下来。
庄稼汉倒也算有胆识,恢复自由后没有手足无措,反而是主动帮忙,将掉落下来的人手脚蛛丝解开。
包括庄稼汉在内,一共十一个人,解开束缚还清醒有意识的有五人,看上去像是相熟。
“你们认识?”范一摇问。
庄稼汉道:“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三天前来黑水县贩卖农货,谁知道回村的路上被一个长着人脸的蜘蛛精抓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