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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朱砂泪痣（第2页）

&esp;&esp;她要的也不是这种半吊子的认错。

&esp;&esp;当然，小钟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汉语的时态太过暧昧，乍听之下他应该是在说过去的事，但或许也有可能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esp;&esp;“喜欢你一定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我真宁可当初没认识你。”

&esp;&esp;最后一幅画是她梦中的人鱼，尚未添满细节的半成品，但是神韵已在。

&esp;&esp;画的是他仰头张口跪在她身前，祈求含她的情景，她捧着他流泪的脸，乳房像覆盖红花的云团坠压下来，相当潮湿、美艳也足够繁复的一幅。

&esp;&esp;既然一刀两断，还是撕了的好吧。

&esp;&esp;短暂迟疑，她捏起画的两端，他不再出言制止，却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准确地说，是摸，像蛇或是触手，缠上她的右手腕。

&esp;&esp;“你的意思是当成没认识过？”

&esp;&esp;“这样最好。”

&esp;&esp;“行，那就这样。”

&esp;&esp;毫不意外的结果。

&esp;&esp;然后意外发生了。

&esp;&esp;视野一暗，一种柔软的东西压在她的唇上，像风停下的瞬间，花瓣不再起舞。他用手虚盖住没有戴眼罩的一侧眼睛。

&esp;&esp;她依然能从指缝间朦胧看见，他闭上了眼睛，又密又长的睫毛垂下来，随呼吸的节律微微颤动。或许是她的心在颤。靠太近了，视野变得很模糊。交会的气息融化成一片边际不明的潮水。

&esp;&esp;接吻的感觉。

&esp;&esp;有些人嘴再硬嘴都是软的。

&esp;&esp;这算什么？看她可怜的施舍，还是情不自禁，因为气氛正好就顺势做了？

&esp;&esp;泪水微咸的味道淌进唇隙。他的嘴唇干涩，似水也浸不透的样子。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他忽然把她放开。就像初吻时一样。

&esp;&esp;眼罩内侧也被泪水打湿了，又闷又痒。

&esp;&esp;为什么他的接吻方式是与年纪不相称的单纯？因为现在的高中生对性的认知已经超出他可以想象的程度，还是在这方面，他还停留在自己的那个年代？

&esp;&esp;很奇怪，她又在做奇怪的梦吗？

&esp;&esp;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她看见口红没有章法地晕在他的嘴角，像受了伤，怪异而妩媚。

&esp;&esp;——不是做梦，是梦与现实的界限消失了。在此之中，又有某种现在还无以名状的事物破裂开来。

&esp;&esp;我的我要爆了，这就是此刻最真实的感受。语文课上读到这首诗，同学都因为用力过猛的夸张而窃笑，如今她身临其境，竟觉写得真好。

&esp;&esp;纷乱的情绪相互打架，也不知何从发泄。

&esp;&esp;小钟扇了他一耳光，“你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esp;&esp;他却不跟她多话，再度吻了她，大概是预感到她不会像上次平静地接受，态度强硬得多。手指自光裸的颈边攀入发间，按住后脑勺。他含住她的唇瓣，仔细地舔，轻轻地磨，像要融化一片冰霜。

&esp;&esp;身体也被限制住。回过神时，她的后背已被他抵在橱柜上，无路可退。另一只手握住了侧腰。短裙的收腰偏上，其实就在胸以下一点。手放在那里，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乳侧。他意识到这点，动作很明显滞了一下，想要收回。

&esp;&esp;收回就更怪了。她不再抵抗，反而隐晦地回应他，抬手勾了勾他的耳朵。他的手顺势降下来，抱起大腿，又勾过腿环上的吊带，欲擒故纵地流连。蓄意挑逗。

&esp;&esp;花言巧语会骗人，但感觉总是最直接的感觉。就算是笨蛋，只要坚持不懈地重复，到最后也很难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揉抚后脑勺的手一直没有停下，像照顾孤单的小朋友——不是像，就是。他做这些，无非是不忍再看她难过，想让她开心一点。

&esp;&esp;也就是说，他在取悦她。

&esp;&esp;她或许依然可以信赖他，把自己交出去，无论无论他想做什么，做到哪里。

&esp;&esp;再怎么说，他都是在这学校里唯一一个找到她的人。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解去左眼的眼罩。

&esp;&esp;等她渐渐恢复平静，他才藕断丝连地停下。

&esp;&esp;手边的画抢先一步被夺走，他怕她会继续撕，果断道：“没收。”

&esp;&esp;“凭什么，你说收就收？这是滥用职权。”

&esp;&esp;小钟想了想，改掉了抬杠和挑衅地讲话方式，再次索要道，“我不会再撕了，给我吧。”

&esp;&esp;“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