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来看”许浣溪歪着头,用手指缠绕着发丝,嘴角处衔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应该只是换了个策略而已。”
探究变成了欣赏。
白瑶琴也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这就是她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这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不会被一时的温柔蒙蔽眼睛。
一个人冷漠的底色是不会改变的。
这是许浣溪始终恪守的一点。
至于她为何对此深信不疑,大概是因为,她也是个冷漠的人。
“但是最近恐怕不行。”许浣溪说道:“我和我妹妹牵扯到了一桩案子里,还有个人需要处置。”
如果再算上琐事的话,应该就是还有她的个人艺术馆要规划。
白瑶琴轻笑:“我以为你至少会对他动一点心。”
对此许浣溪不置可否,只说:“我以为您让我离开你儿子,会用支票扇到我的脸上。”
“这些东西很简单。”白瑶琴的目光掠过车窗,看见时越渐渐走近。
看得这么紧啊,这才几分钟就受不了了?
她转头看向许浣溪。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女人侧脸,她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唇角那抹笑似有若无。
美丽,疏离,不可触碰。
“但是。”白瑶琴缓缓道,“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
许浣溪眉梢微挑,这个承诺背书听起来倒是很有分量。
她点了点头。
下一秒,房车的门被打开。
时越上了车,径自坐在两人面前,长腿交叠,目光在她们之间扫过。
“聊什么呢?”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第94章失控失控的、沉溺的、溃不成军的,从……
知子莫若母,反之亦然。
他不期望他母亲对许浣溪能生出什么好感,能不讨厌就不错了。
正因如此,她把许浣溪带走这么长时间,才会显得很不正常。
可惜了,两个女人都不是会把真实情绪写到脸上的人,时越打量了片刻,也没发现什么痕迹。
“在给浣溪看你上学时的糗照。”
她说着,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相册,给许浣溪看了一张十几岁的时越站在领奖台上的照片。
时越圆润的下巴被制服领结勒出浅浅的肉痕,脸颊胖嘟嘟的,面对镜头时眼神似是有股腼腆的意味。
白瑶琴的嗓音温柔,“你看,那时候多可爱。”
许浣溪模模糊糊想起,时越曾经提起过一次,他童年是个小胖子的事情。
但后来,作为模特儿的母亲,根本没法接受这样儿子是这样的体型,进行了魔鬼训练。
所以她这句“可爱”,其中又有多少真情实感的意味在其中呢?
时越额角一跳,面色不善:“看这些做什么?”
白瑶琴不答,反而轻轻握住顾晚宁的手,指腹摩挲过她的腕骨,又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挺喜欢浣溪的,聊的很来。”
不知为何,被她这样亲昵接触的许浣溪,突然生出一股悚然的感觉。
她的直觉没错。
因为下一秒,白瑶琴笑吟吟道:“我可以认她为妹妹吗?”
空气骤然凝固。
许浣溪差点被香槟呛到,她僵硬地不敢扭头去看白瑶琴,心想着她怎么会说出这么石破天惊的话
这要成真的,不就从小妈文学变成小姨文学了?
时越的眸色骤冷,嗓音压得极低,“妈。”
白瑶琴却仿佛没察觉他的不悦,依旧温温柔柔地笑着:“怎么?你不乐意?”
“你别开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
两人对视一瞬,白瑶琴忽然松开顾晚宁的手,轻叹一声:“算了,不逗你了。”
时越显然有些不耐,他没心思在这儿看母亲在这迂回,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道:“妈,你慢慢拍吧,别耽误我们行程。”
不知道时越是不是向来和他妈说话就这个口气,总之白瑶琴并不怎么生气,反而温和颔首,“行,那我们有空再聚。”